曲熙朝面对木清歌,“不,清歌,我这么说或许不准确。应该说,我要重新赢回你的人,至于你的心……”他将一句话悠然撇给楚家琪,“我想你应该从未将它交付给这个人吧?”
木清歌顿时怔住,她的语塞让空气更加诡异。
熙朝要干什么?他在胡说些什么?为什么要当着楚家琪的面说这些混淆视听的话让楚家琪生气愤怒质疑?
熙朝明明知道,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再度撩拨她的心?
如果不是腿伤让她无法下地,她真的很想冲出去抓住他,问清楚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他的离开却将这个谜丢在了她和楚家琪的面前,让他们同时陷入了尴尬的死寂沉默。
“家琪,我……对不起,我没想到熙朝会说那些话,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孩子脾气,说话做事总是出人意表,其实就是在搞恶作剧。”
她笨拙地解释,让楚家琪的眉心越皱越紧,“清歌,如果你不在意这件事,你不会和我特意解释,既然你现在开口,就只能说明你的确很在意他。”
木清歌垂下头,她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认的表示,楚家琪不得抓住她的肩膀,逼她回答:“告诉我,你的心又动摇了吗?你还会重新选择那个人?”
“不,我不会。”木清歌摇摇头,这样的抉择为什么总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每做一次这样的抉择就如同选择生与死一样的艰难吗?
“我与他,早就没有了未来,这是上天注定的。”
她知道楚家琪仍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给他知道,即使这样的回答可能会让楚家琪的自信心受损,她也必须说实话。
“如果不是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让你被迫放弃他,你还是会选择站在他身边的。”楚家琪的眼神黯然,这种认知的确很挫败他。
“不过,既然你决定选我,我还是不要辜负你的选择。”他振作了一下,还以微笑,“除非你决定放弃,否则我不会放弃你。”
“谢谢。”她轻轻地叹息,“对不起。”
对不起谁?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楚家琪想问她,但是看到她那么伤感疲倦的眼神之后,所有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他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成不变的爱情。但是木清歌和曲熙朝……希望他们不会是唯一的例外。
曲熙朝开着车,车窗打开,外面的秋风如同被桎梏了太久的囚徒瞬间都冲进他的车子里。
风很凉,可以吹醒他的大脑,让他从头开始认真地思索一遍关于木清歌和木梓扬夫妻的关系。
其实他至今都排斥与木梓扬父子相认的原因已不完全是因为血缘问题阻断了他和清歌的爱情,而是因为他憎恶木梓扬对清歌稀薄的爱,憎恶木梓扬对自己所表现出的那份急不可待的父亲的热情。
为什么要冷淡地对清歌,却这样放低身段地来讨好他?只因为他是儿子,而清歌是女孩儿吗?
曾经他以为是这个原因,现在他却越来越感觉自己以前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木梓扬看着清歌的眼神从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那份冷漠不仅仅是出自单纯的个性冷感,其实是因为从一开始他的骨子里就没有把清歌当作自己的骨肉看待。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清歌真的不是他的骨肉呢?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稀薄的亲情,二十年的不闻不问,是不是都可以说得通了?
他的右手从副驾驶座上拿起最上面的那张鉴定报告。很简单的一张纸,掠过前面冗长的内容介绍,直接跳到最后,简单的一句话静静地躺在那里——
鉴定者甲与鉴定者乙无任何血缘亲子关系。
这就是结论,一句将他的命运,清歌的命运,可以重新改写的结论。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傻,在他和木梓扬做过亲子鉴定之后却从没有想过要和木清歌再做一次?
只因为,谁也不会怀疑清歌的身世,谁也想不到,木家唯一的大小姐竟然不是木梓扬的亲生女儿?!
清歌,你是谁的孩子?如果你是薛筱婷与别人婚前的孩子,那么木梓扬必定不能忍受薛筱婷这么多年,而薛筱婷也不应该造假自己的血型。难道,你和整个木家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吗?你从哪里来?到底是谁?
倏然他停住车子,拨出去一个电话:“美和子,是我。你还在A市吗?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也许,是最后一次麻烦你了。”
北川几乎是飞车赶到,只因为曲熙朝那一句“最后一次”吓到了她。
“你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北川美和子还有点气喘,但是办公室里的曲熙朝看上去却是一副很安逸的样子。
“希望你能找人帮我查一下木梓扬这个人以及他周围相关的人与他的关系,尤其是清歌和他的关系。”
“你这又是在折腾什么?”北川皱着眉看他推过来的一堆资料。
“这些是我所能查到的关于木梓扬的方方面面,但是总感觉似乎在这些表象的下面还隐藏着许多秘密,以我的能力是挖掘不到它们了。”
“木梓扬?不就是木清歌的老爸?”北川翻了翻那些资料,“如果是调查一个人,我手头的能力有限。不过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德川家的人。”
“德川?”
“对,在日本,德川家现在是黑道势力最大的了,尤其在黑羽家瓦解之后。”北川说,“德川的少主人不大喜欢和外面的人结交,我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肯不肯帮忙还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