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请相信我
木清歌坐镇木远三天,总算将木远现在的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
在父亲木梓扬管理木远的这二十多年里,木远的发展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是中规中矩地保留了原来经营良好的产业,但是没有胆量开拓新的市场。近几年因为经济萧条,木家的重点企业受到影响,公司的营运也出现一些亏损,导致了股东不满。
木清歌在木远参与的第一次董事会上,有不少老股东给她出难题,要求她在一年之内将木远的经济效益提高百分之十,否则木梓扬就要让出董事长的位置。
因为木清歌从小就疏远木远的事务,亲戚们走得也不是很近,再加上她本人性子淡漠,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会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亲戚,虎视眈眈地盯着董事长的宝座。
一次会议结束后,在会议室隔壁的茶水间外她依稀听到两个亲戚在窃窃私语——
“哼,当初要不是他突然生了一个继承人,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管理木远。老头子真是瞎了眼,以为他会是个好接班人,其实比草包强不了多少。”
“木清歌怎么样?你看她能接手木远吗?”
“当年是号称天才少女,可是这三年突然玩失踪,这种脾气的人我看不适合做老总,否则一旦公司亏损厉害,自己丢下烂摊子就跑那怎么行?”
“还好老头子留过话,说木远的每一代继承人都必须有子嗣才可以合法继承木远。我看这丫头不可能在下一届股东大会召开之前就生下孩子,让出宝座是必然的了。”
木清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直到那两个人离开,有秘书进来报告:“朝歌的曲总在门外等您,说是约好了和您吃中午饭。”
曲熙朝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还要工作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你现在很闲?”看他三天两头地往她这边跑,朝歌那边就好像不用管似的。
“放心,我比木梓扬英明,这些年早就培养了一些得力干将,不用像他那样,防君子,防小人,周围所有的人都要戒备,只是自己一个人独揽大权,飞来飞去,最后只落得把自己逼得生病住院的下场。”
曲熙朝的嘲讽让木清歌皱皱眉,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从这几天了解的情况来看,父亲的确是个很有戒备之心的人。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死忠又贴心的下属,对于已经掌管木远二十多年的掌权者来说,这是很可怕也很可悲的事情。
因为她的腿伤不便行走,两个人只是在公司楼下的餐厅吃饭,也因此引来不少公司的职员和管理人员的旁观。
或许是因为木清歌和木远的关系实在是太疏远,除了少数几个阿谀奉承来打招呼的小职员以外,很多老人都是远远地看着她和曲熙朝,悄悄猜测他们的关系以及对木远今后走向的影响。
“我猜,也许明天木远内部就会传出朝歌与木远要展开新合作战略,或者是木远代理美女董事长牺牲色相和新锐公司谋发展的八卦。”曲熙朝笑着给她的汤碗里加了一块冰糖。
“会太甜。”她抱怨了一句,还是把冰糖慢慢地搅化开,“美和子那里有什么消息?”
“她说已经联系到了日本的德川家族,对方答应帮忙,但是要等一些时间。”
木清歌问:“你知道木远的家族产业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吗?”
他很随意地回答:“是那个腐朽的君主世袭制?”
“嗯。”这几年她在国外不问世事,而他在商场春风得意,再加上木梓扬与他的关系发生逆转,她猜曲熙朝对木远的了解可能比自己还要多,“我听到有人谈论说当初爸爸能够继承木远是和我有关。”
曲熙朝停下手中的筷子,“你的意思是……嗯……也许……”他本来是在问她,但是最后却变成了自言自语。接着突然放下筷子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美和子,是我,听我说,能否调查到木梓扬当年继承木远前前后后的一些事情?”
木清歌听他讲完电话,不禁笑了,“你就是这样指使美和子给你工作?她不生气吗?”
“她已经习惯了。这三年我总是这样‘奴役’她。”他为她小心地挑着菜盘里的鱼刺,“她临走之前和我说,也许她的真爱在日本,不想在我的身上继续浪费青春和时间了。但是作为朋友,还是可以尽一些义务。”
“是什么让她选择放弃?”她还记得在美国时美和子看曲熙朝的眼神,依然是情意绵绵的样子。
“知难而退吧。”他简单地回答,发现木清歌还在定定地看着他,只好笑笑,“看我这样痴情追你,她说她已经厌倦等待我回头,宁可去找一个能倒追她的男人。”
“错过这样一个好女孩儿,你应该觉得遗憾。”木清歌说的是真心话,在现在这个时代,人心思变,还有谁会对别人这么痴恋如狂,心甘情愿地追随,哪怕追逐的对象也在追逐着别人,还能数年如一的不变心。
曲熙朝却温柔地看着她,说:“如果错过了我,你应该会更遗憾。”
她皱皱鼻头,像是取笑他的自大,但是对于他的话又何尝不是一百个一千个的同意。如果今生从不认识他,错过了他,该是多大的遗憾?
人生总是很玄妙的一出戏,无论从什么位置开始观看,你都只是看得见开始,却看不见未来。
“最近楚家琪没有什么消息吗?”换他来问她了。
“偶尔会打个电话过来。”她淡淡地回答。其实楚家琪每天都在打电话问候她的身体,而她却每次都只是拿着话筒被动地听,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