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想听的,变成了你的声音,想见的变成了你的样子,醒来睡去,唯一想到的是你的名字,一夜之间,仿佛城市变了样子,再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和恶人一起的悲伤过往,而是跟你穿过的每一条街,每一段路的快乐时光。看到街上的情侣,也想要跟你那样手挽着手走在人群之中,看到情侣的衣服,也想要跟你一人一件。下了班想做几个菜跟你一起吃,电波中,所放的每一首歌都是我想要对你说的心事。"
"我的心摇摆过,问自己很多次到底是想要一个曾经的爱情还是想要对得起眼前的幸福,我为他伤心过,担心过。一开始伤心的是为什么偏偏再要跟他见面,为什么见到他之后,还不死心,伤心他对我的背叛,伤心他对我的不公,可是那种伤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伤心他为什么总是选错方式,伤心他为什么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伤心自己曾经的付出是那样的多余,伤心自己不值得。"
"你也知道不值得?"大扎站在麻衣的背后,看着她手中的烟一闪一闪,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不想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才要跟他说清楚大家路归路,桥归桥,才要让自己努力的跟你站在一起,才要想要制造爱的可能,可是我现在不明白,爱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要。爱总是让人做错事,爱总是伤人的心,爱总是让人艰难的走了很长的路之后才发现那是错误,爱有什么好?爱什么用也没有,饿了不能吃,渴了不能喝,冷了不能穿,困了也不能睡,病了不能医,爱是诅咒不是祝福,为什么每个人却如此的执著?"
大扎用手捏碎手中的烟,坐在了麻衣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像麻衣一样,远远的眺望着这个城市,街道的霓虹胜过天上的星星,把城市装点得喧闹而温暖,行使的汽灯像极了精灵的眼睛,指引着奔往希望的路程,"记得我小的时候,问过我妈一个问题,为什么从楼上望去,人都那么的小。那个时候我妈告诉我,人本来就渺小,只不过我们站的近了,才觉得高大而已。事情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我们的眼睛,我们的心骗了我们,现实摆在那里,是颠沛不破的真理,歪曲的不是现实,是我们的心。"
麻衣的脸扭向大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好像听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大扎却拍拍自己的肩膀,"有没有想过,这个肩膀可以是你的依靠,有没有相信过,属于你的东西不会去轻易失去。"大扎把麻衣的脑袋轻轻的枕在了自己的肩头,"黑暗可以保护某些虚荣的理由,可是黑暗会被光明撕裂,光明又会被黑暗吞噬,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每个人都不可能每天站在阳光之下,那些躲在影子后面的人,有的时候也想要感受阳光的温暖。"
"可不可以就算不爱你,也要让我爱上你?可不可以不能在一起,也要把我留在身边不要让我离开?就算把一切都养成习惯也好,让我能够自私的占有你的存在,我只希望你来成全我的可怜,只希望你能够施舍我对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的向往,用你的同情来满足我的私欲,我本就是乞讨幸福可能的人,我不怕自己无耻,只怕得不到施舍。"
大扎扳过麻衣的脸,"为什么这样说自己?你知道我……"他想说自己爱她,突然间,说不出口,觉得那个字那么的重,一旦说出口,会像恶人一样给她永无止尽的伤害,突然间,他觉得好心疼,心疼眼前的这个女人,心疼她为了女人的本能而经受的自我的惩罚,心疼她的良心泯灭她的希望,心疼她把自己打入最深的地狱,却要爬向更残酷的深渊,不肯放过自己。
麻衣是个善良的女人,他一直知道,她所谓的自私不过是自己对于那些过往难以舍弃的坚持,坚持不肯放过自己从新来过,她一直都趴在当初她为恶人跌倒的地方,谁扶她也不肯起来,所以才会跟那么多的男人分分合合,她不过是在兜圈,一圈又一圈的寻找着当初跌倒的地方向下俯冲,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放弃了那个方向,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们让一切都过去好么?"大扎问道,"我答应你这次不再追问大神和恶人的去向。"
麻衣突然转过头去,直愣愣的看着大扎,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不想再被这件事情纠缠下去,像你说的,过平淡的生活,不再吃苦,好好的享受难得的人生。"
"可是……"
大扎的摇摇头,"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忘记他,不会强迫你不见他或者说什么我不想听的话,那是你的自由。"
"你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你……"麻衣的手抓住他的,"这样为我不值得。"
大扎微微一笑,"傻瓜,旧的东西总会被新的代替,旧的玩具,旧的衣服,旧的感情,旧的伤害,都会被代替,我相信你也不会例外。我希望你每天醒来睡去的时候想的会是我,而不是那个被我杀了的大神或者恶人,我不想这样的梦魇折磨你以后的日子。"大扎的双手轻轻的环抱住麻衣,"你不是乞讨幸福的无耻之徒,你也不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低下头去,温柔的吻了一下麻衣的额头,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帮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再次把她环抱在怀中,"你也一点儿不用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傻瓜,那都不是你。不要一再的否定自己,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