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儿说:“为什么你要帮文文?这超出了一个侍女应该做的事。甚至,以你的能力,根本不应该做一个侍女。”
我没有回答。
他怎么会想的到,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文姜,而是为了他。
一个阴天,我收拾好行囊,离开了王宫。
走到那片湖,身后有人喊:“若芽。”
是谁,在喊我的名字,而不是“丑丫头”。
我回过头,是诸儿。
我不敢相信。
诸儿问:“若芽,这是你的名字吗?”
我快乐的点头。
诸儿说:“你一定要回来。”
我好高兴。
纵然,他后面的话是“你一定要带着文文爱着的那个男人回来。”
我像一只小鸟,在严冬寻到一粒包谷,开心的要飞上天。
我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雪在我的身后落下。
洋洋洒洒。
我听见诸儿轻声说:“若芽,其实,你是个美丽的姑娘。”
我不敢回头,眼泪忍不住的落下。
酸楚里,第一次泛着快乐的光。
自从进了王宫,我再没见过褒姒和阿宝。
在一处山腰,我看见阿宝背着打成捆的干树枝,向山上走。
我远远的喊,阿宝回过头。
他说:“你来晚了。”
这是阿宝第一次跟我说话,没有说“夫人说”。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爬到山顶,一间小小的屋内,立着一个小小的牌位。上面,甚至连字也不曾刻写。
阿宝说:“我不识字。”
我取下牌位,用阿宝的砍柴刀,一下一下,认认真真的刻下:一个爱过的女人。
我没有写她的名字。
褒姒,这个名字,是她背了一辈子的罪。
我刻着刻着,泪满眼眶。
讨厌,为什么到了古代,有了这么多泪水。
阿宝说:“这不是字,没有人写这样的字。”
阿宝不知道,几千年后,倘若这块木牌没有随着岁月腐烂,当它重见天日的时刻,人们会知道,这个牌位的主人,是一个爱过的女子,一个完整的女子。
而不是,她是褒姒,那个一笑倾国的妖女子。
阿宝看着我的行囊,他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郑国,我要去找一个人,把他带回齐国。”
阿宝将柴放下,套上马车。
他说:“夫人说,以后要我照顾你。”
他又说:“夫人说,以后你是我的主人。”
这样一个女子,在生命消亡的那刻,还惦记着短暂相处的我。
阿宝赶着原本属于另类男的马车,车上坐着我,一路向郑国奔去。
经人指了近路,一路疾驰。结果比去齐国时的大路要颠簸一百倍。行惯了柏油马路,这坑坑洼洼的纯正土路,比广告里的什么脂肪震碎机好使一万倍,没行一周我就受了一圈。
某日,中途在一小村休息。
一孩童过来,看了我一眼,小大人一样道:“你嫁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