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把你脸上的东西洗掉。”
他还是对她要求!好吧,她顺了他,遂了自己。
进屋,趁他不注意,悄悄把辞呈放在书桌上,顺手找来一本书,压住辞呈大半。
进浴室,妆不浓,卸掉容易,难的是心中那份情呵……沉重得难以卸去。
回到他面前,他坐在床上,她站在他身前,并不显得高几分。
“你不喜欢我化妆?我以为男人都喜欢女生化妆。”原来,是自己对他的认知不多,才总是猜错方向,难怪她一路输,输去青春、输去自尊。
“我不是其他男人,这招对我不管用。”“其他男人”自冠耘口中说出时,扯痛他的知觉。
“可是苏小姐一向是上妆的。”
“她不是你。”
“为什么?有不同吗?”今夜的小书不再害怕,胆子大得连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当然不同,她是个家教良好的上流淑女,化妆代表的是礼仪;你呢?去照照镜子,你画起妆像不像妓女?”
妓女?哦……了解,他说不恨母亲,却把妓女二字牢牢挂记,难怪他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不管怎样,她在他面前,摆脱不掉妓女的形象。
又了解了,那年他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他是用对一个妓女的态度来看待她,所以他问她代价,天,她笨透了,居然在一个看不起她的男人面前希冀爱情。
小书果真乖乖走到镜子前面端详自己,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她知道,许多人告诉她,她有张易招桃花的脸蛋。
但她从未让自己的行为逾越呀!她洁身自好、她全心奉献,结果是……想来心酸,她怎样可以容许自己这样笨!转身,再回到冠耘面前,他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她看得出,却猜不到为什么。
于是,她给自己一个莫须有的答案——因为你是妓女,所以玷辱他的身份。
“我想……就算我不化妆,也像个妓女,对不对?”她轻声向他求证。
“什么意思?”
他更火了,气小书知道他将结婚,反应居然不在自己估料范围内;气她不再害怕自己,不再对他战战兢兢。
“我在你的心目中是个永远的妓女,不管我多么努力,都不是正经女子,对不对?”
“你努力?哼!”他嗤之以鼻。
她怎么听不出他的轻蔑?惨淡笑容扬起,她自嘲。
“看来我没有努力空间,没关系,妓女就妓女吧!反正是我上了你的床,是我轻贱自己。”
褪下外套,妓女总该有妓女专用的告别方式吧了,她要叫他难忘……
难忘?她又忘记自己轻如蔓草,一转身,他便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冠耘定定看着她的动作,欲望被勾动,他发觉自己受制了,被她的身体、被她脸上凄然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深吸气,他招回怒气,稀释情欲。
准备除去里衣的手,停在扣子前面,小书望着他。
“我没什么,只想以一个妓女所能给的方式,祝福你结束单身岁月。你要结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