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冠耘做不出适当反应,他从未设身为她着想,没想过她会为了爱他,背负罪恶;没想过她会说对他的爱情千真万确;更没想过她奢望他的爱情。
踮起脚尖,她的唇在他颊边滑过。
轻轻地,她在他耳畔低语——“请你记住我。”
下一秒,她松开他,回复以往的恭敬,后退两步,一个九十度鞠躬,她的声音带着公事化的僵硬。
“冠耘先生,打扰你了,晚安。”
直到门扇关上,冠耘才从震惊中清醒。她说爱、她说……
假的!都是假的!她和文沛铃一样,善于做戏、善于勾起同情,她以为她这么做,明天他就会宣布停止婚事进行?不可能,他不会让她趁心如意!
6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听到没有?你这个废物男人,既然不能给女人幸福,为什么要结婚?”
出租车里,苏真婵朝姜冠耘吼叫,尖锐的嗓音引得司机频频回头。
对于她的愤懑嘶叫,冠耘司空见惯,不带半分反应,低头,他认真看计算机里的档案。
结婚后,他和苏真婵到美国发展牧场与度假农庄相结合的观光产业,五年来,他们之间吵吵闹闹,战争反复上场,苏真婵演足他希望在小书身上出现的歇斯底里,可是他却不耐烦欣赏。
这些年,他勤于工作,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飞云牧场在美国设立,现在澳洲政府也在向他招手,希望他过去实地考察,确立合作关系。
可是……揉揉眉心,他累了,只想回T市,回到他的第一个飞云牧场,坐在菩提树下,好好休息。
菩提树,飞云牧场有两棵,一棵靠近厨房,一棵在员工宿舍里;一棵绿意盎然,一棵五彩缤纷。缤纷的菩提树下,相恋男女相依,那个房间他保留下来,员工宿舍改建时,也没有动过。
冠耘不准任何人进入,那里是他的秘密屋,每次回到T市,他便独自进入屋内,不接受干扰……
“不准你看计算机,工作、工作、工作,你满脑子只有工作吗?有没有我啊!我说要留在美国,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回来?”
“啪”地一声,苏真婵猛然关上他的计算机,强迫他正视自己。
“你要我把话挑明说?”冷冷地,他抬眉问。
突地,他觉得身旁的女人陌生,陌生的眉眼鼻耳、陌生的表情,同床异梦多年,他发现自己从未认真看过她。
“说就说,我怕你吗?”
耸耸肩,完美的胸线矗在眼前,她确是有本钱吸引男人,比起小书瘦伶伶的身材,只有一张脸,让人爱怜。
“牧场的员工说,要是我不把你带走,要酝酿全体大罢工。”
他说的是事实,除开苏真婵的麻烦难相处外,她和牧场里许多男人都搞上关系,没结婚的也就罢了,偏偏弄上有妇之夫的经理级人物,让他对对方的妻子难交代。
他从不在这方面约束苏真婵,如同她时时挂在口中的——他给不了她“幸福”,自然没权利管束她去寻找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