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答案呢?”
“什么?”她恍神,总是,他的声音响起,带给她联想若干。
“我问你是不是在这里工作很久了?”
“我从事这行五年,最近才转到这个新环境。”小书回答得中规中矩。
“你一出生就看不见?”
冠耘的问题让小书松心,没错,他不是“他”,他不会这样子问话,小书深吸气,刻意把微笑挂上。
“不,是一场意外。”她轻描淡写。
“意外?可以谈谈吗?”他想诱哄出她更多的话。
“我想……”
小书想拒绝,但冠耘比她高明,把话踩在前面。
“我是一个小说家,到处寻找题材,我认为你会是个好故事。”虽是求人,他的语气充满霸道。
“我不是个好题材。”
“试试看。”是命令,但语调添上温柔。这是一个全新的姜冠耘,一个愿意放下身段,追回爱情的姜冠耘。
小书微笑,若她果真对陌生人说故事,那么她肯定发疯了,那根本是不应该。
可他的温柔语调、诚挚态度,勾引起她的欲望,她有欲望对一个声音像他的男人说话,诉说她的苦、她的悲,即便他不是“他”。
“好吧,我尽量试试。”她放弃坚持。
“故事从哪里开头?”
“从我怎么弄瞎自己说起吧!有一回晚上,我走在路上,被摩托车骑士抢劫,当时拉扯力量太大,我摔到马路旁边,大概是撞到头吧!醒来的时候,已经三更半夜,全身狼狈,衣服破了、头发散乱……”回想那夜,她心有余悸。
“没有路人发现你?”对于她的遭遇,冠耘心疼。
“当时我在D市的一个牧场,那条小路平日除了观光客,很少人经过,何况是晚上。”
那是几时的事情?为什么他完全不知情?抢劫、受伤,他没有任何一份属于这样的记忆。
“晚上出门很危险,你居然一个人出门?”
他的口气急切,充满焦郁。
小书停下动作,朝他的方向望去。
冠耘惊觉自己表现过度,忙缓下口气。
“对不起,我太融入剧情了。”
他的解释让小书释怀。
“我想,你是个好作家。当时我急着替我的壁画上色,没想太多,包包拿了就出门,回程时才碰上事故。”
“家人见你没回家,不担心?”
冠耘的疑问勾起小书的伤心。担心?是吧!当时她是这样认定,认定他会关心、担心,认定他们之间渐入佳境,可是……是她会错意了,他只是忿忿不平,之后,他告诉她,他们之间必须过去。
叹气,小书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后来呢?”
“之后的两三天中,我开始有短暂失明的现象。”
“然后……”
“然后我离开牧场,医生告诉我,若当时开刀,我有八成几率复原。”
照她的话推断……冠耘回想起来,是那夜吧!那夜他在牧场大门前等待,他心焦忧虑,他来来回回在门口徘徊,直到她回来,她的狼狈让他认定心中猜忌,于是嫉妒取代关心,他甚至一口气决定婚姻,决定将她自生命中排除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