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子里吃水果好不好？”小题问。
“今天是什么水果？”傅恒回应。
上一次谈话中，小题提到小学时期的秋千架，她说她常在没人的夜里偷偷溜进学校，坐在秋千上仰头看满空璀璨星辰，想象星座故事。
第二天，傅恒便请人在院子里安装一个大吊篮，晚餐后，两个人坐在吊篮里面，一面吃水果一面聊天，满空星斗都有他们的故事，而小题和傅恒的故事也正慢慢延展发生。
“吃苹果，特价哦，这么大一个二十块，而且买三个算五十。”
最近她迷上逛传统市场，和摊贩讨价还价间，她赚到很多很多“利润”。
“你老是买特价品。”
“有特价品不买才是傻瓜行径。”她的话惹出他大大的笑容。
甩甩手上的水渍，她一手端起盘子、一手牵住傅恒，在她进驻他生命的第三个晚上，对于他的笑容，她已有能力轻松操控，而她对自己的操控能力感到很开心。
坐在吊篮里面，摇摇晃晃，偶尔一口廉价苹果躺进嘴里，唇齿为它最后的生命唱起挽歌。
特价苹果甜脆度没有新鲜的香甜甘脆，但是两人间的亲密弥补了它的不足。
“我有一条百纳被，是外婆用阿姨、妈妈和邻居的旧衣服做的，那条被子我有功劳，我帮忙晒、帮忙洗、帮忙把中间的缝线拆开，也帮忙把布裁成一小块一小块。
我外婆的眼睛特好，不到一个月，就缝出一条大大的棉被，棉被完工的晚上，我们盖在被窝里，外婆讲了许许多多属于她那个年代的故事给我听。”
“什么故事？”
“你有没有听过，以前的人都不可以随便浪费水，如果你天天洗头，那些水会储存在阴间，等你死掉后，会一点一滴灌进你的肚子里面，到时，肚子会一直胀一直胀，直到胀破掉，这就是为什么有人重新投胎时，变成一只青蛙。”
“环保署水利局应该拿这个故事，来鼓励大家节约用水。”傅恒笑说。
瞧他一眼，小题自顾自往下说：“我外婆说这辈子太浪费的话，把福分用光了，下辈子会投胎到非洲当难民，不但皮肤被晒得又黑又粗，连头发也晒成一小卷、一小卷。”
“你外婆的话不对，皮肤黑、头发卷是遗传基因搞的鬼，跟太阳没有关系。”
“现代人资源取得太容易，就不断不断浪费，没想过当福分用罄时，怎样面对生活，所以？，钱要随时随地掌心向下努力赚取，要仔仔细细花在刀口上，不要以为得到容易，就随便轻忽，这是有罪的。”小题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我从不对钱随便，每一分钱投资，我都要搜集许多资料加以分析、整理，再审慎评估，所以你说我对钱轻忽是错误的。至于你，姜小题，对自己优渥一点，不需要有罪恶感。”
“我对自己苛刻？为了我给你吃特价苹果，你就认为我对自己不优渥？”
“不单单这样，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嗜好，你都没有，你宁愿整天在家，却不去逛街购物，让自己放松一下午；你宁愿和菜市场的阿桑讨价还价，省下两块钱却累坏自己，这种对钱的态度叫做正确吗？我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