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说外婆是最最小气的老板，我们帮别人采水果，一天有几百块钱可赚，但是帮外婆采水果、搬水果、卖水果，一整天下来累到腰酸背痛，外婆只意思意思给个二十块，我们跟她抱怨，她竟然说，小孩子拿太多钱会变坏。”
“小孩子拿太多钱会变坏，谁发明出来的定律？”
“我们家外婆，她常常对别人自夸——我们家孩子比别人家的乖，就是钱给得少，她这番道理害我们到学校，差点被同学瞪到脑中风。”
“这么严重？”
“不过，回过头想想，她的话未尝没有几分道理，要是没钱，哪能进网吧交网友？想当坏小孩还是需要金钱当后盾。”
“你让你外婆教育得很成功。”
“当然，我是她一手带大，和阿昆、阿霞不同，他们是中途插班生，不太能习惯外婆的管教方式。”
“快进来洗洗手面，休息一下。”二姨在屋里面唤人。
拉着傅恒走进去，小题问：“二姨，外婆呢？”
“她去割菜瓜，明天去市场卖，今年菜瓜收成不错，外婆赚不少私房钱，她还偷偷告诉阿霞，说等她出嫁要给她一对金手镯。”
“阿霞一定嫌金手镯土气。”阿霞是小题的表妹，在附近的农会上班，听说才上班不久，就交上男朋友。
“被你说中了，外婆听到她在弃嫌，还唠叨念半天，说：要是我的乖小题，她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欢呼。”
“有金子可以拿还嫌东嫌西，阿霞实在太笨了。”
“我也这么告诉她，如果喜欢钻石，等婚礼后，再把金子拿去换不就行了？”
二姨脾气好，从不正面跟外婆顶撞，不像小题的妈妈，一言九“顶”，顶得外婆看见她，便忙跑去躲起来。
“来，先生，喝一杯青草茶，我们自己煮的，气味很好。”二姨递给他一杯黑得和淡水河有得比的饮料。
“这个就是……天公疼惜福人，一杯五块钱的饮料。”
“没错，卖相差了点，不过喝下去心凉鼻透，你肯定竖起大拇指喊好。”
傅恒将饮料凑近，浅尝一口。嗯……真的不错，他仰头准备大口喝时，小题吓人的声音害他差点儿呛到。
“外婆，小题回来了。”随着这声大喊，她冲出大厅，迎上庭院上的老人家。
“哦，我的心肝宝贝孙，你回来真好，赶紧去钓几尾吴郭鱼，阿霞技术坏，钓不到大条的。”
外婆看见小题，联想到鱼？傅恒对于老人家的联想力佩服。
“你又答应芋仔伯拿鱼仔换芋仔？”小题问。
“对啦、对啦，我最近芋仔汤的生意很好，不趁时机多赚些，要等钱溜走哦。”
小题点头，她转头问傅恒：“要不要一起去钓鱼？”
“你的朋友？”外婆问。
“对啦，他住在T市。”小题随口答。
“T市人很浪费，买车买这么大台……”
在外婆一长串唠叨出口前，小题拉着傅恒赶紧出门：“不是啦，车是他抽奖抽到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