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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雨中痛哭

蔺晨扶着树坐下,不带这样的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万一自己真的死在了这荒郊野岭的破地方,可怎么办啊?

手中抓着自己采的草药,估计自己还没有把药给凑齐,就要命丧黄泉了。苦涩一笑,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

长苏交代的事,他还没有完成。他还没有让他的小珞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还没有尝够顶针婆婆的醉花生。他还没有看到天下太平呢!

“啊——”冲着天空大喊,“咳咳咳……”胸口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从喉头涌了上来。

蔺晨觉得双眼发花,看不到已经泛白的天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珞萧已经没有知觉了,好像自己的腿都不是她的了。只是盲目的跟着两只小鸽子走,眼皮沉重的要合到一起去了,肚子还饿,身上也冷!

真的是欲哭无泪,“啊!”绊到了一个石头,直直的摔了下去。“呺…哼…”哀号出声,低头检查自己之前摔破的地方,有没有在被摔破。还好,这次只是有点红。

自己的鞋却被磨破了,脚趾一直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被磨的出血。绝望的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蔺晨…蔺晨哥哥……”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

她一直跟着两只鸽子!是不是很可笑?她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再也走不出去了?是不是要被饿死,冻死了?

委屈的眼泪一直掉,一直掉。为什么会这样?蔺晨为什么要离开?就算得了瘟疫,他们可以一起面对嘛!她都吃了药,不会有事的啊!

小鸽子们听到她在身后大哭,转过身,飞向她。那只之前落在她胳膊上的小鸽子,停在了她的手边。举起自己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珞萧的手。

而另一只呢,好像也有些心疼珞萧。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啄着她的手背。珞萧看到它们两个,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身体的痛,算得了什么。可是心,却很痛,很慌。

顾不得还在隐隐作痛的双腿,倏的爬了起来。两只小鸽子好像被吓到了,到也立刻反应过来。飞在前面,给珞萧领路。

她一边走,一边掉眼泪。哼哧哼哧的停不下来,小鸽子也是飞一会就转过身来在她身边盘旋几圈。看到她没有事,又接着往前飞。

直到这一刻,珞萧才明白,为什么蔺晨会这么心疼那被珞萧炖掉的鸽子了。它们是那么的有灵性,就好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却懂你的所有心思。

迷迷糊糊的,蔺晨似乎感觉到有雨滴砸到了自己的脸上,渐渐的有了些知觉。醒来以后第一件事,赶紧给自己把脉。还好自己身上还带着一些药,可以延缓瘟疫的蔓延速度,不然真的不敢相信。

真的该庆幸,侧过身,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

梅长苏站在门外,看着雨滴不停的打到地面上。“黎纲,给蔺少公子的信,放出去多久了?”有些担心的问到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黎纲,“大约半月有余。”

黎纲算了算日子,又对梅长苏说。“这么久了?”他皱起眉,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蔺晨的速度,该早就回到琅琊阁了。”梅长苏知道,在金陵会琅琊阁这一路上,有不少琅琊阁和江左盟的人。

他们路过的每一个琅琊阁和江左盟的客栈,只要蔺晨掏出令牌,就会有梅长苏和蔺晨养的马供给他们。别说蔺晨会轻功了,就算不会轻功,也早就该到了。

“你写封信回琅琊阁,问问他们蔺少阁主回去了没有。”没有心情再对着那滂沱大雨,走回房间。“是。”黎纲毕恭毕敬,然后退下。

梅长苏坐在窗边,手指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衣服。到底会发生什么呢?这两个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雨滴打湿了珞萧本就没怎么干透的衣服,大雨不停的蔓延着,她几乎看不清前路。小鸽子也因为雨太大,而不得不慢下速度。

事情似乎发展到了一个最糟糕的境地,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披肩的长发被雨水淋湿,紧紧的贴在那已经不那么白的衣服上。背影有些佝偻,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她不敢相信,这是,这是,这真的是蔺晨?!

“蔺晨!蔺晨!”突然就飞奔起来,没了力气的双腿似乎又找到了向前奔去的动力。忘记了膝盖上痛楚,忘记了还在流血的双脚,忘记了满脸的泪水,这一刻,只想赶快奔向蔺晨。

蔺晨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病到出现幻觉了吗?有些不可思议,摇了摇头,却就是不甘心的回头看。

另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下子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蔺晨!我终于找到你了!蔺晨!”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珞萧破了音的大叫着。

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蔺晨的怀里,不停的蹭啊蹭。“小…小珞儿…蔺晨哥哥也好想你……”他不想知道她是怎么逃出城的,他此刻只想紧紧的抱住她。

终于还是喜极而泣,泪水混着雨水,不停的掉落。蔺晨却推开她,“怎么了?”珞萧红着眼,问一脸严肃的蔺晨。“你走吧。”他的语气,突然间就不含一点温度。

珞萧惊讶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他叫她走?他居然叫她走?!“你回去找长苏,然后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嫁给萧景琰好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珞萧气结,“你把我当什么?把景琰当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让她嫁给萧景琰这句话是蔺晨说出来的。“蔺晨!蔺晨!”跺了跺脚,蔺晨却没有停下脚步。

“你叫我走我就走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珞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放声大哭。“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又冷,又饿,还困,还委屈……呜呜呜……”

自言自语的哭喊着,蔺晨停下脚步,或许他错了呢?也许珞萧可以和他一起面对呢?“唉……”叹了一口气,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放心不下她。

轻轻走到她身后,蹲了下来,搂住她。“小珞儿,蔺晨哥哥不走了,好不好?”不是软下语气说话,而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不,你走!你走!”珞萧开始耍起小孩子脾气。

蔺晨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走,蔺晨哥哥今生都不会再离开小珞儿了。”学着她撒娇时候的样子,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珞萧不说话,耷拉着脑袋。

自己在心里憋屈着,蔺晨见她没有反应,准备起身。珞萧突然把手伸过来,“拉勾。”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蔺晨愣住了。然后突然开心的笑了,“好,拉勾。”

把自己的小拇指也伸出来,和她的小手指交缠在一起。“拉过勾以后呢!蔺晨就是珞萧的人了!”珞萧破涕为笑,傻乎乎的看着蔺晨。“蔺晨就是珞萧的人了?”

他小声喃喃着,她是答应了要和他长相厮守了吗?珞萧放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珞萧,要嫁给,蔺晨。”虽然淋着冰冷的春雨,她的脸,却红了。

蔺晨看着她低下的脑袋,有些发愣。她说什么?她要嫁给谁?珞萧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抬起头看着发愣的蔺晨。“你不愿意吗?”

有些心痛的看着他,“不,不不。”蔺晨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要嫁给蔺晨!他是蔺晨!他的小珞儿要嫁给他!蔺晨的表情,非常的微妙。

先是愣着,又扯出一个微笑,却突然又紧皱眉头。“咳咳咳……”又是忍不住的重咳,从喉头涌上来的血,这次却没能憋住,一下子全部吐了出来。

珞萧大惊,“蔺晨!”他却已经倒了下去,珞萧赶紧扶住他。“蔺晨,蔺晨,你怎么了?”似乎刚刚的欢乐,片刻就消失了。她恐慌的抱着他,坐在四月冰冷的大雨里。

她能感觉的到,他的身上在发烫,就像康儿一样!“蔺——晨——”绝望的大叫着,为什么啊?她不能没有他!不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