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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月下长谈

珞萧冲着蔺晨挤眉弄眼,蔺晨只是一笑,然后无视掉她。他当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就是玩尊重他爹嘛!

蔺老阁主坐下,蔺晨帮着珞萧把盘子摆好。“嗯,老朽抓来的野味,味道还真不错!”他一边用筷子夹起鸡爪子,一边笑嘻嘻的对珞萧说。“啊?这些野味,是您弄回来的?”

他挑眉一笑,“要不然呢?你觉得这臭小子还有力气吗?”珞萧看向蔺晨,的确如此。他虽已经服下了药,却依然面色苍白。更别说服药之前了,肯定更是力不从心。

“可是……”珞萧还没问出口,蔺老阁主就挥了挥手。“食不言。”说着又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东西。

饭后,“小珞儿,蔺晨哥哥困了~”蔺晨刚放下筷子,就一脸希冀的看向珞萧。她有些错愕,“好吧~”又想到他是病人,就扶着他上床了。

掖好被角,转身离开。蔺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珞儿,你不睡吗?”嬉皮笑脸,“你想的美!”珞萧冲他噘嘴,说着就要甩开他的手。“蔺晨哥哥哪有想什么!是小珞儿想多了!”

犯坏的笑着,“你!”果然,还是中了蔺晨的小圈套。“懒得理你!”甩开自己的手,把蔺晨的胳膊强行塞到了被子里。蔺晨乖宝宝的样子,冲着珞萧笑。

刚走到门口,发现蔺老阁主坐在楼梯上。“您怎么在这里啊?”他回头看向珞萧,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

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蔺老阁主点了点头。她走过去,坐了下来。“丫头,你看,今晚的月亮怎么样?”他伸手指了指天空。珞萧不好意思的笑了,“伯父,我晚上看不清的。”

虽然今天已经是十二,天上的月亮还算圆,可是今夜云多,月亮也不是很明亮。“哈,你看老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蔺老阁主自嘲的笑笑。

“那,你觉得蔺晨,怎么样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出口,珞萧被噎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我不知道。”她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有什么说什么呗!”

蔺老阁主突然就有点怀疑这孩子的智商了,“蔺晨他很好。”珞萧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只是很好?”蔺老阁主追问,“非常好?”珞萧试探的看着他,“只是非常好?”

珞萧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您觉得,有多好?”干脆问问他的意见,“你就说,要是让你嫁给他,你愿不愿意?”珞萧无语,原来蔺老阁主的意图在这里啊!

低下头,不太好意思说。“罢了,罢了。我给你说说,蔺晨那臭小子小时候的事情吧!”蔺老阁主看出她是一个对感情不太懂的人了,也就不再去问她了。

“蔺晨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珞萧心惊,抬起头,看向波澜不惊的蔺老阁主。“我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人,他小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去管教他。”

珞萧撑起下巴,认真的听着蔺老阁主跟她说那些往事。

蔺晨从小,就和他一样爱玩爱闹。不过做起正经事的时候,却从来不含胡。受了蔺老阁主的影响,蔺晨从小就开始学医。

他是一个医学天才,蔺老阁主也曾想过,蔺晨学医这么厉害,说不定学习也很厉害呢?可是蔺晨啊,他对考取功名,一点想法都没有。

蔺老阁主也只爱蔺晨母亲一人,除了蔺晨,别无子嗣。他不爱功名,他自然也就作罢。开始教他琅琊阁里的事务,希望有一天,他能够把琅琊阁给继承下来。

那一年过年,蔺晨送给他一幅画。画上的女子,薄唇微扯,轻轻的笑着。蔺老阁主看的出神,他几乎都快忘了,蔺晨的母亲张什么样了,可他还一直记得。

他记得,她眼角有颗痣,记得她爱笑,记得她喜欢白色的衣裙。蔺老阁主没说什么,把画放到火盆上,烧掉了。蔺晨那是还小,哭着问他为什么。蔺老阁主只说了一句,斯人已逝……

珞萧有些出神,没想到,蔺晨比她还要惨。她从来不曾想过,原来这样放荡不羁的蔺晨,还有这么一个令人伤感的身世。眼角有些湿润,抽噎着说不出话。

“丫头,就算有天,你要离开那臭小子,也不要忘了他。”蔺老阁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珞萧说。“我,我说过,只要蔺晨可以活过来,我就嫁给他。”

她脱口而出,这是事实,她不会食言的。“你确定?”他转头看向她,有些不确定。“珞萧对天发誓,如有违约,不得……”“哎,得得得!”珞萧刚竖起四根手指,对天发誓。

誓言还没有说完,蔺老阁主就打断了她。“你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臭小子不得跟我拼命!”蔺老阁主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老朽困了,要去睡觉咯~”

手上还提溜着他的酒壶,大摇大摆的走到隔壁的房间去。珞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把头转回去看看熟睡的蔺晨。

有些伤感,她曾经的任性,这一刻,是那么的令她感到罪恶。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阿切!”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她拢了拢衣服,走近屋里。

可这一夜,却注定了无眠和不平静。

“终于结束了……”梅长苏深叹一口气,虽然自己神机妙算,却还是差点失败。看着满地狼藉,他忍不住咳嗽。

他终究是对不起萧景睿,那样的一个男儿,却要因为他的大计,而承受这么多痛苦!“苏兄。”言豫津走到他身旁,“……豫津……”看了他两眼,沉默了。“去陪陪景睿吧,我…我先走了。”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步,没等言豫津有反应,自己先离开了。

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父亲,母亲,这一切,对吗?”他不是无情,只是为了那些大计,他不能多情。他犹豫,为难,却只能向前。

赤焰的亡魂,如若得不到慰籍,那他活下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珞萧的梦乡里,她还是那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漫天的大雪里,旋转。哥哥和景琰哥哥在舞剑,父亲和母亲在下棋。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梦外,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抓紧了,睡在床上的蔺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