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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烟云

他清楚的记得,林萧出生在六月一个午后。那天,天气非常的闷热,好像随时就会扬扬撒撒下下一场雨,而天却晴朗的可怕。

晋阳长公主身怀九个月的身孕,就在那一天,临盆了。可是,距离这个孩子来到人间的确定时间,还差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林萧出生的时候,小的可怕,就像是一只小猫。大夫当时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取名的时候,晋阳长公主就在想,可不可以以林为姓,以萧为名,毕竟是她的姓,或许可以给孩子祈福?

但也因为是国姓,所以上报了陛下。梁帝对于这个刚刚出生的小侄女是无比疼爱,立马答应了晋阳的要求。昭告天下,晋阳长公主之女,以林为姓,以萧为名,取名林萧。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都是在上奏皇上,萧乃国姓,怎可放于林之后?然而,梁帝并未在意。

林萧长大后,梁帝更是宠爱的让她叫自己父皇。享受着,比公主还要高的待遇。

萧景琰当时与林家交往密切,免不了要与这飞扬跋扈而又万千宠爱的林家二千金打交道。可是也是缘分,林萧不管有多生气,或是多难过,都会朝着萧景琰呵呵的傻笑。

她的童年,很长时间是在靖王府度过,梁帝寿辰,林萧撇开自家爹爹母亲哥哥,也不愿与梁帝同坐,只是腻在萧景琰左右。

梁帝一开心,竟给年龄相差十一岁的二人,赐了婚。只待林萧成年,便可举办这场婚礼。然而世事难料,只是半年之后,林家成了逆贼,而林萧,也从此消失于世间……

蒙挚皱了皱眉,不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小殊,萧儿如何逃过那场灾难?”梅长苏心酸,呆呆的看着窗外越来越宁静的夜色。接着,给蒙挚讲述那一年发生的故事。

那一年,萧景琰去东海。临走,来到帅府告别。他说,东海的珍珠很好看。林殊说,那一定要带一颗鸡蛋大小的回来。

林萧嗤之以鼻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说怎么可能。并跟萧景琰撒娇,想要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他答应了。

后来,林家出征。林萧和晋阳就在家中,一天都不能不惹事的她,背着母亲,带着一个丫鬟就跑去东海找萧景琰。还没到东海,路上就传来消息。林家没了,七万赤焰军没了。

敬爱的父亲没了,疼惜自己的母亲和月瑶姑姑没了,拉过勾勾要平安回来的哥哥,没了,景禹哥哥也没了……

八岁啊!当时的林萧,只有八岁啊!她简直不敢相信,带着那个丫鬟马不停蹄的向金陵赶去。只是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赤焰军成了逆犯,她,成了逆犯之女。而从前对自己百般宠爱的舅舅,却叫夏江去灭她的口……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她如何面对这般情景……

那个丫鬟,买通了妓院的老鸨,买出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将林萧,托付给了自己的私许终生的丈夫。

她与那个孩子,就在留宿金陵的那个晚上,被杀了……

而她以为可以依靠的未婚夫,丢下了林萧,一个人逃命去了。她几乎一路跌跌撞撞,几乎一路乞讨,几乎用了半年,才到了梅岭。可是大雪早已覆盖了亡灵……

虽只有八岁,她却毫不惧怕死亡,纵身一跃,想要与父亲哥哥同去。却遇见了,蔺晨……

昏迷过去的她,一路上呼唤着‘父亲,母亲,哥哥,景琰哥哥……’

梅长苏的眸沉的像一汪见不到底的泉,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好了小殊……”蒙挚也不敢相信,只有八岁的林萧,会如此坚强,如此刚烈。可是梅长苏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着。

蔺晨说,她的身上有多处伤口。蔺晨说,她差点死掉,不是摔死,而是饿死。蔺晨花了将近两个日夜,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林殊,却不愿她再记起曾经,要求蔺晨,给她喂了可以治病,也可以使人忘却一切的忘忧蛊。

好像只在一夜之间,所有以前八年的记忆,无论欢乐或是悲戚,都烟消云散了。醒来的林萧,被告知叫做珞萧。

是路上捡来的孤女,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而记忆,是因为从山上摔下来,尽失了。

她天真的以为,梅长苏说的都是真的。她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孤女珞萧,却不再记起,她曾是金陵林帅最宠爱的小女儿林萧……

梅长苏仰起头,让自己的眼泪不再掉。寒冷的风,很快吹干了他的泪,只留下两行意想不到的痕迹。

蒙挚伸手抹了抹脸,十万禁军统领,竟然哭了。“小殊…你到底还经受过多少磨难?”蒙挚急切而又心疼的看着梅长苏。而他只是薄唇微启,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都不重要了……一切就快结束了。”

定睛看着火盆里噼里啪啦一直响个不停的火花,这金陵的场景,就快如这火花般……“呵…呵…咳…”梅长苏笑的痴狂,却又奈何身体虚弱,也咳个不停。

蒙挚也顺着他的眸光,看向那火盆。想要伸手给梅长苏顺气,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咳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转过身,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杯子,又拿起火盆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小殊,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让萧儿知道?”蒙挚见他没事了,又开始问。

梅长苏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可是…那什么忘忧蛊会不会失效?”好奇宝宝般看着梅长苏,梅长苏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忘忧蛊是虫而非草,除非有解药,否则就算她想要想起什么,也会头痛难忍。”梅长苏耐心的给他解释。

蒙挚似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哦!怪不得她刚刚看到我表情那么痛苦!”突然想到了珞萧进来时看到他的表情,“哎?可是你不是说不会想起吗?她怎么记得我?”

梅长苏不语,有些狐疑。“呵,不说她了。”不停的搓着手,身体前倾,靠在了火盆边。修长的手指,冻的发红。

蒙挚也没说话,只是坐在梅长苏旁边。他不说话,他便陪着他不说话。

珞萧在院子里踱步,奇了怪了还!明明就从来没有见过蒙大统领,怎么会认出来的?噘着嘴,一手拿着双飞蝶的玉佩,晃来晃去。

突然,瓦上有动静。珞萧警觉的抬头看着屋顶,一抹小小的身影逐渐放大。“珞姐姐~”小飞流突然停在她身边,双手别在身后。

珞萧看的不真切,从小就是,夜盲。“是飞流吗?”伸出手,在面前乱花了一下。“送给你!”飞流把手从身后拿出,手上紧紧抓着一束花。

她划了划手,差点打到飞流。飞流抓住她的手,“这里!”把花递到她手上,珞萧接过。放在鼻子前面,“嗯,飞流的花真香。”胡乱的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飞流噘嘴。“珞姐姐,回屋。”

“好。”珞萧拉住他的胳膊,任由飞流拉着她进了屋子。飞流小心翼翼的替她把蜡烛给点上,珞萧挤了挤眼睛,这才清楚的看清一切。

本来在外面基本上就看不清什么,幸好这几天的月亮还不错,靠着微弱的月光,还可以看见路。但是,人嘛,也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飞流,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梅花?”珞萧这才发现,这花居然是刚摘的梅花,上面还落了一层淡淡水。估计本来是霜,已经融化了。

飞流转身坐到她身边的垫子上,“靖王府。”随意的说了一句,珞萧却像受到了惊吓似的。“靖王府?飞流!你是不是跟你蔺晨哥哥学坏了!怎么能乱摘别人家的花呢?”

可怜的蔺晨,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就莫名其妙的躺枪。“苏哥哥,准。”飞流朝着珞萧点头,噘着嘴,甚是可爱。珞萧也软了下来,“算了,我也喜欢摘花。”笑着摸了摸飞流的脑袋。

“珞姐姐,再见。”飞流转身就走,还没有等珞萧站起来,人就没影了。珞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花瓶,把花给插了进去。

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珞萧看着花瓶里洁白的梅花,头有些痛。无奈的甩了甩脑袋,就上床睡觉了。这该死的脑袋,自从来了金陵就一直痛个不停。还是蔺晨在的时候好,什么病都会好。

呜,蔺晨…怎么突然间,有一点点想他呢?

眼皮却越来越沉,沉重的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