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忍不住打开手机键盘锁,飞快的按下:我在学校旁冰点店等你。电话簿飞快搜索到"于白",按确认。
她又吐了口气,霍然站起来走向教室外,那教授颇得意自己的授课效果,见有人中途退庭心中真是大为疑惑,禁不住拦住林夭夭问同学你什么事这么急着出去?林夭夭欠了欠身,说教授我赶花儿会呐时间紧,对不住啊点点头就出去了。
背后一地鸡毛。
冰点店寥寥数人,林夭夭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摊开随身带的一本书,等于白。店里刚刚消过毒,满是消毒水的气味。林夭夭觉得自己最近特别敏感,一点点细节就可以勾起已经埋入心底很久的情节。像现在,她的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就想起她和于白的初遇。
那天夜里她有点睡懵了,半夜醒来口渴拿水喝,摸来摸去摸到一个空水杯,于是起身去倒水,就这样从离地面两米五离空中两米五的一个平面上一脚迈下,摔得震天一声响那时她还心想哪个王八羔子又半夜学周扒皮了,五秒钟后她意识到那声音是从自己口中发出同时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
苏桃第一个被她吵醒,迷迷糊糊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半夜不睡学周扒皮周扒皮半夜不睡学鸡叫……林夭夭趴在地上心想我原来已经和苏桃一个级别了好悲哀啊,于是深刻反省自己连疼痛都不觉得了,可是还没反省完就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风风火火的被苏桃护着推着冲向急救室。竟然同时有人跟她一样被送进来,两抬担架并肩往前冲。
她转头看了看,担架上躺着个男的,看不清脸,护送的是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有张格外明丽的脸庞。
林夭夭又转头看看苏桃,啧啧,披头散发面目模糊双眼浮肿脸色铁青,心底暗笑了起来,苏桃怕还是没看见这个女的啊,还这么冷静。
担架冲到了急救室门口不分先后,苏桃大怒,挡我者死还不快让道!一眼对上那个美女,心一跳几欲跳出胸腔,手不由自主的去拢拢自己没来得及梳理的乱发,瞪大一双桃花眼硬着头皮直面惨淡的真相。
那美女手一挥,他的腿都断了!我先进!苏桃吠道她的腿也断了,凭什么你先进?!
林夭夭心想我怎么碰到两个这种女的啊,逻辑混乱成这样,是我跟他的腿断了你们进去有P用啊。可是实在没力气开口了。只听苏桃说他断了哪条腿?有她的右腿重要么!那女生怒道他断的是左腿!苏桃说我看看!于是杀气腾腾转到旁边那个担架去了。
林夭夭本来心中已经在吐血了,左腿跟右腿能比较出重要性吗,听到苏桃说去看看,心中咯噔一下,完了,怎么能让苏桃这个妖孽看到男的啊天呐……果然苏桃二话不说让那个担架先进了。
林夭夭又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右腿被吊得老高。隔壁床是那个跟她同病相怜的男生,左腿被吊起。
那位美女正坐他床边慢慢地削苹果给他吃,他半躺着注视着那女子一双白晰纤细的手,果皮一圈一圈缠绕下来,他突然笑一笑。林夭夭觉得呼吸突然一窒,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都如此炙烈,浑身火烧一般的烫起来,心却荡悠悠荡悠悠沉到了最低处触摸到了最清凉最柔软的角落。
她把头埋进枕头,藏住自己一脸的红云,怎么了?她问自己,不过是个干净无比的笑容,难道真的被苏桃传染了?她猛然警惕,翻身坐起,拿起床头的水杯大大喝了一口。看到纸杯下压着纸条:姑娘我回去打扮打扮再来。是苏桃留的。
她翘起嘴角,就说苏桃怎么舍得放弃比美的机会嘛。正想着,林挚悠悠闲闲的晃了进来,一大捧郁金香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