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体育课,某个男生临时有事退场了。我鼓足勇气跨前一步,我来。沈楚天一脸的坏笑,说我照顾你。照顾我的意思就是他VS我。
但是那天我真的超水平发挥了,在他的严重轻敌之下我顺利地接球、跑动运球、并连续两次灵活地躲过他的拦截,一个精彩的跳投,球进了。整个过程都是一气呵成。安安欢呼着,哇,小末,你是我的偶像。沈楚天一脸的不信,继而闷闷地,你虽然超乎我想象地厉害,但是还是不应该将球投到我方。在我无比的尴尬中,所有球员爆笑。
但是我知道,这是个好的开始。
果然,从那以后,我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我从远远观望着他打球到和他一起奋战。我们的默契越来越深。
但是我不想太确定,年少的我有那么一些轻狂。
我喜欢那种不用说出口的感情,彼此有很微妙的感觉,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成为心动的理由。
我和安安有时候打赌,猜沈楚天第二天球服的颜色。我心里是知道的,但是从嘴上说出来,就说相反的颜色。而安安,每次都能猜中的。于是都是我输。我调侃她和沈楚天心有灵犀,她却脸红红地嗔怒,你才是呢!有时候,我的心里就会咯登一下,难道,安安也喜欢沈楚天吗?
再仔细回想一下,他对我和安安好像都是一样的,除了在篮球场上我是他的队友。
安安已经问了我两次是否喜欢沈楚天。我笑着去搔她的痒,谁喜欢他啊,他就是我一哥们!
我心里在矛盾着,要向他表白吗?要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我的心事吗?
但是另一方面却又高傲地抵抗着,如果他不喜欢我,我表白又有什么用?何况他是应该要喜欢我的,为什么"应该"?我也不知道,但是心里就是这样固执地认为着。
有时候我们会有目光的交汇,我想那里面定有深刻的含义。
那天,在湖边的刺槐树下,我和安安看校队的打球。
沈楚天不是那么强壮,但是非常敏捷。在众人的一阵阵喝彩中,安安细声说,小末,他很不错是吗?我转过头去,看到安安微眯着眼,神情中有欣赏,更有些羞涩。这样的神情让我的脑子里飘过"梦幻"两个字。
他昨天对我说,他喜欢我。
一阵风拂过,细长的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以致于安安的声音有一点的模糊,阳光也开始刺眼。顿时,一切都变得不合理起来。
你喜欢他吗?我尽量装作自然地说。我不告诉你,安安少有地调皮吐吐舌。
我感觉到扑天盖地的后悔袭来,如果我早点表白,哪怕是暗示,也许结果会不一样吧。但是,失落中又有少许的庆幸,这样多好,如果他不接受我的表白,那么我和他朋友都不能做的了;尤其,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又怎能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还是不能释怀。我不但要装作不在乎,还要装作开心,还要装作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累而且痛苦。
事情微妙地变化起来。
我不再缠着沈楚天讲题,不再要求他买可比克,不再向他借古龙的书…
我开始想摆脱令我痛苦的三人行。出墙报啦,开会啦,整理广播稿…一切都成为我要晚他们一步回家的理由。但是,安安每次都会温柔地说,小末,没事,我们等你。
我试过逗留到下午六点钟的。天色已有些朦胧。低着头带着满心的失落去教室取书包,他们一定走了,等一个小时,不是那么容易的。然而,一进门,却发现沈楚天和安安正面对面地开怀大笑着。
我很少有见过安安那么开朗大声的笑!那么开心!发现呆立在门口的我,沈楚天先回过神来,抢先去帮我取书包。安安很有些不好意思,敛了敛笑意,轻柔地说,小末,忙完了?累不累?我强扯了下嘴角,笑得肯定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