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呃,一听就是好吃的!”蓝田田舔着油腻腻的食指憨笑。啧啧!那样子分明就是躺在路边天三没讨着食的乞丐。
“小姐,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儿?”席枫无奈苦笑道。
“怎么了?”蓝田田嘴里含着肉圆含混不清地叫道,“分明就是不想请客,还怕我不够斯文掉了你的分儿?”
“吃吃吃。”席枫夹起一块半生不熟的茄子丢到她的碗里道,“行了行了,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不要?嗦,小心咽住了!”
“虾米?你还不耐烦了。我……我忍你好久了!请宁玲吃西餐,才请我吃这个半土不洋的玩意儿,还很不甘愿的样子。”她本来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说到后来越想越像那么回事,“不怕我去揭你的老底?什么临江风味餐馆的小老板?不过是个街边儿卖玉米的。”
席枫正要反驳,突然,腰间的小灵通响了,原来是他妈打来问他回不回家吃饭的。
蓝田田耳朵就是尖,只见她“噌”地从座位上弹起,上半身越过餐桌倾向席枫手中的电话,兴奋地叫道:“徐阿姨,是我啊!我是田田,我是田田。我和枫枫在外面吃饭呢。”
“去你的!又不是打电报,你干吗‘我是田田,我是田田’的。”席枫忍不住大笑,直到看见伫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服务生才意识到这地方不是路边档,要“安静”。
电话那头席枫的妈妈却喝斥道:“小子懂什么,田田就是有礼貌,听到是我打电话,马上就来和我打招呼。哪像你,我打电话你有时还故意不接!”然后话锋一转,“乖乖,什么时候到我家来吃饭?你好久没有来了!”
“真的吗?嗯……我明天中午就有空。”蓝田田虽然一听有得吃又开始食指大动,但还是记得晚上的时间是留给可楠的。她抢过席枫手中的电话嗲声道:“徐阿姨,您拿什么招待我呢?”
“乖乖,当然是你喜欢的咸菜烧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跟着发嗲,听得席枫摇头叹气不已。咸菜烧白?真是没追求!看他这个老妈对蓝田田的宠劲儿,早把她当做未过门的儿媳妇了。
挂断电话,蓝田田又伸长玉臂继续扫荡餐桌。席枫掏出纸巾擦了擦小灵通上她留下的油指印,瞟一眼对面的馋虫。圆圆的苹果脸上,一对乌溜黑的大眼,几乎全都跌落入了烤炉中去,还炸着火星。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头脑的家伙吧,整天只知道吃了就睡,睡了又吃!“喂,你工作事情怎么样了?”虽然知道问了这话,这个糊涂虫一定不高兴,但是不问下她实在放不下心。
“噗”、“砰”两声响后,蓝田田仰着头,翻着白眼望着那个端酒的服务生,满面无辜。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换过。”那服务生涨红了脸,急忙收拾着刚端上来就被蓝田田打翻了的梅子酒,连连哈腰道歉。
“算了吧!”席枫有些看不惯,明明就是蓝田田自己的手肘碰翻了酒瓶。
“什……什么算了,你看这……”蓝田田牵起自己的裙摆,眉头打了个大大的结。席枫一见她那得理不饶人,不对,是没理也不饶人的样子就生气。于是对那服务生道:“不干你的事,一边去。”服务生愣了一下,“可是……”席枫挥了挥手,在他一再的坚持下,那个服务生终于红着脸退开了。
“你什么意思嘛?”蓝田田正拿起纸巾擦拭着衣襟上自己刚才不小心喷溅出的食物残渣和溅到的酒渍,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嘿,你这时候开始讲正义感了!那我的梅子酒怎么办?我还没有喝到呢。”
“桌子上不都是吗?啜呀你。”席枫想骂她两句,却也骂不出,只是半开玩笑地道。
蓝田田则有些动怒,“啜就啜。”什么玩意儿?以为本姑娘不敢吗?要知道她的馋劲上来了,不吃过瘾三天都是降不下去的。说罢立马埋头真要去啜桌上那摊酒渍。
席枫见状忙不迭地伸手抵住她的肩头低声骂道:“疯婆娘!”
“干什么,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实在是有伤风化。”有个粗犷的声音在两人头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