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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随随便便就说爱(8)

“抢……抢人了,快,抓住他……”一个惊恐的带颤音的女声自桥南边传来。接近午饭时间,本来相对宁静的桥面出了这样的大事,忽然就像炸开了锅。

斗鸡眼?西……瓜刀?我的天!

在席枫眼明手快地拉开蓝田田之前,她的脑海中就这几组词不住地打着转。手中的土豆泥“吧唧”摔在地上,溅了席枫一裤腿。不过他应该是不在意,因为蓝田田清楚地瞅到他将就那一只腿儿向路中心一探,“砰!”一个160厘米的手持砍刀的家伙当场跌个狗吃屎,豆鸡眼儿里还直冒着星星。

然后,蓝田田记忆中自己最英勇的一幕就出现了。她不假思索飞快地扑到那家伙的背上,在席枫的协助下两手死命地按往那家伙拿刀的手,口里咦哇乱叫:“来人呀,来人呀。”末了还口手并用,又是咬又是打,“该死的,赔我的土豆泥。该死的为什么不去抢有钱人,来抢小老百姓?该死的有种为什么不去抢市长……”

只是可怜了那只贼手,差点被啃光!当然,这时候那些吓呆的人才反应过来,立马把那“抢劫犯”团团围住,不知道是谁找来一大捆麻绳将他捆成了大闸蟹。在大家全都吐完口水,再对之饱以老拳后,终于决定送他到“警察叔叔家”。被劫者这才记起来要“表扬”蓝田田和席枫的“英勇”行为。

“两位真是活雷锋,谢谢你们。”

搞什么名堂,就一句话当酬谢了!碍于面子,蓝田田只有暗暗咬牙,假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天晓得!我们老师说这社会是讲经济效益的,什么都讲钱,哪有什么事儿是应该的?不过事情并没有就这样完了。因为那一群人在骂完贱贼,表扬完蓝田田和席枫之后就马上扯到别的事上的。

“同样是年轻小伙子,你看那个小伙子,一听到有人抢劫,脸都吓白了!”有人噱道。

“对呀,我是在他画摊儿跟前出的事,他发现有人抢东西不帮忙就算了,居然立马撂摊走人呢!”事主悻悻地说。

“嘿,可不是吗!那还一地的画纸呢。”大家顺那人的指点望去,果然见到一地纯白如雪的画纸。

“那个小白脸?长得像个女人一样还追贼,别被贼砍死了,算了吧!”不知道是谁冲席枫嚷了一句,“你看这位小伙子,多魁梧?光模样就可以把那‘小颗钻’(方言:小东西)骇晕!”

他是小白脸,难道我长得就像猛张飞?席枫闻言气闷不已。

“哎哎哎,你当你是在扑粉哪?”席枫哭笑不得地看着手执蘸满酒精的药棉,在他的伤口上做“蜻蜓点水”的蓝田田。哪有人这样涂酒精消毒的吗?!

“什么?这不是怕你痛着了吗?不识好歹!”蓝田田大吼道。他居然细皮嫩肉到这种地步,不过是伸腿绊了劫匪一下下,居然给擦破了皮。

“凶我?我刚才救你呢!”

“救我?笑话!”蓝田田莫名其妙。不过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境不禁有些后怕。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当时自己会突然勇敢了呢!

“哈!我怕那人把你当西瓜‘咔嚓’了”席枫用手掌比了个切瓜的手势,然后似笑非笑地将脸孔凑到蓝田田跟前,死盯着她的大眼睛,眸子中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非常认真地说,“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蓝田田一愣,手下一停,突然觉得心跳漏掉一拍,遂与他凝目对视,不过半分钟后,她突然哈哈大笑。捉弄她吗?才不上当呢!话又说过来,真的救她又怎样?她现在不也在替他上药了吗。

“呜——没吃饭,电力不足!”席枫像一只泄了气儿的皮球,身体向后一倒,倒回床头的靠枕上。

“是哦,徐妈妈,好了没呀。你的宝贝儿子要饿死了!”蓝田田不失时机地扭头冲着饭厅大声嚷嚷,她也早饿了。

席枫的妈妈娘家姓徐,所以田田习惯叫她徐阿姨。徐阿姨与和她同龄的那些老太婆不一样,是个非常懂得生活的人。自从数年前退休在家后,就喜欢打打太极拳,参加个花鼓队什么。因为常搞“演出”所以对穿着就比较讲究。几十年不化妆的,为了花鼓队的“演出”竟然就开始擦起粉来了。她的长相本不差,就这么擦着擦着慢慢地也开始有些心德了。也因此,当她见到衣着打扮落伍,化妆技术超滥(只会涂口红)的蓝田田总要产生那么些微妙的优越感——年轻又怎样?她打扮出来还是比某些不会打扮的年轻姑娘有韵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