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衣
文/公孙羽
心衣--这两个字怎么看都不香艳,她描述的却是一种香艳的衣饰,汉时,她叫心衣,两晋她叫两当,唐时称作诃子,宋时为抹胸,异族统治的元代她的名字最撩人,叫合欢襟,明代她名为主腰,清朝为肚兜。现代女人喜欢称其为BRA。
年轻时女孩子像花苞一样绽放,凸现自己,试图得到最多的关注和爱情。为人母的女子则变得像蕴满了生命之泉一样壮美,汩汩而出都是甘美,步入中年又像一株结满了果实的枝干,入目全是金秋的丰盛,而最动人是苍苍老去时,花朵零落果实零落,老妇人像老树一样干瘠,周围却布满沃土,那是落花落果滋养而成,下一季的繁花灿烂果实累累全部来源于此。
脱离孩童时期的蒙昧之后,女人的心开始为爱人跳动,为子女跳动,不知不觉中劳顿一生,古代的闺秀在心衣上绣上鸳鸯绣上蝴蝶,祈求夫妻和洽比翼双飞,绣上葫芦、葡萄、南瓜,祈求多子多孙,绣上柿子绣上蝙蝠,祈求事事如意福气临门……劳顿不要紧,若所劳能有所得,就是功德圆满。
当BRA突飞猛进演变为胸贴,再也不需为自己裁制贴体衣物的我们失去的是一种古典含蓄的妩媚,以及安宁踏实的幸福观感。
喜宝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钱,我就要很多很多的爱。
费雯丽说,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就抓紧自己得到的。
费雯丽不快乐,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喜宝不快乐,写喜宝的亦舒大约也是不快乐的,当太孜孜于所得,忘记了敞开心胸去付出时,快乐是遥不可及的。爱情本就是一种宿命的牺牲,当你踩着细长跟的尖头皮鞋、挺着生生饿细的纤腰、美得像时尚杂志上走出来的妙人儿那样愤愤不平于爱情总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街角有个提着鼓囊囊的塑料袋的女人,水芹从袋沿探出头来,很俗气的青葱着,她的裤腿边有可疑的污迹,也许是孩子的口水鼻涕,她的身材软塌塌的丰满着,你认为好丑,可是她的脸上洋溢着被爱的幸福,被爱会赋予人一种圣洁又广博的光辉,任何精巧的鞋子、不足盈握的细腰都无法比拟。
所以,好想要一件心衣,因为它所承托的不仅女人最美的部位,更是女人的心。
有心做女人,不怕为了所爱无私付出,才有可能快乐,有可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