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第三日碰到这样的情景了。
前几日,每每自己跟晴儿回来,上玄总是坐在窗前饮酒,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晴儿一眼,便将她拉到外面去。
虽然两人一起到了外面并没有多说什么,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雨景或者赏月什么的,但心情却是平静而愉悦的。
这三日来,上玄却总是到了夜幕降下的时候才回来,浑身疲累,面色苍白。虽然自己问过他,他却总是推说没事。
她并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上玄不说,她也不会多加追问。
只是……一连这样三天,似乎有些让人担心了。
"小三仔,赵公子去哪了?"随后走进来的吴晴儿疑惑地微蹙双眉,问着正在后堂忙碌的小三仔。
"不知道啊!"小三仔挠挠头,"这几日赵公子都是这个时候出去呢。"
"容公子,东西先放下吧,我帮你热着。"将配天手中所拿的东西接过,吴晴儿微笑道,"可能这几天赵公子觉得你冷落了他,想必是生闷气了吧?"
配天点点头,道了声"多谢"便转身走了出去。
小三仔望着配天匆匆离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老板娘啊,你应该留住容公子嘛,为什么还要他去找赵公子呢?"
吴晴儿双眉一敛,目光中带着温柔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不属于你的,就算强留也是徒劳不是吗?这几日能与容公子在一起,我也知足了。"
"可是--"小三仔越发不解,"赵公子和容公子他们两个可都是--都是男人啊--"
"是男人又如何呢?"吴晴儿叹息,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东西,"其实,我真是很羡慕赵公子呢,像容公子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赵公子而这样做。"
雨,一直在缠缠绵绵地纷落。烟雨过处,总是带来一副迷蒙而又忧美的画卷,就连人也要融进了那画卷之中。
上玄,究竟去了哪里?
撑着一把白伞,配天沿江漫步,脑海中却是回响起刚才吴晴儿所说的话。
这几日自己当真是冷落了他吧?
像上玄这样孩子气的人,若是生气,怕也只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了。
真是一个很彻底的笨蛋!
不自觉地低笑,她举目望去,却见江中一艘乌篷船正缓缓行来。
想来是哪个渔家又捕鱼归来了吧?
然而,当那船只靠岸,她却惊异地发现从船仓里走出了两个人。
一名是一个银须白发的老人家,而另一个,却是上玄。
此刻,上玄正半靠着那老人家,举步唯艰,似乎身体不适。
"上玄。"
她心中一惊,急掠了过去。
走近的时候,那老人家已经扶着上玄在一株柳树下休息,这时,配天方才认出,这老人家竟是那天送他们来这里的船家。
"呵呵,看来这位小哥是来接人的吧?"那老船家发现了配天,转过头来,"刚好,我看他也撑不住了,赵公子可能天生坐不惯这种船呢。"
配天看了上玄一眼,却见他双目一闭,竟就那样转过头去,也不看她。只是苍白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可疑的红色。
联想起那日下船后,上玄的举动,配天已猜了个大概。
原来……竟是这样?
真是个笨蛋啊,要想克服晕船也不用这样拼命。
"上玄。"配天急步走过去,看着上玄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只觉又心痛又好笑。
"这位小哥,你来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呵呵--"老船家笑得慈眉善目,"赵公子只要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年轻人嘛,身强体壮得很,没事的。"
"多谢老伯。"配天拿出一袋碎银,递给老船家,"这是您的酬金。"
那老船家笑呵呵地推却:"小哥,不用再给酬金啦,那天赵公子可是用了一大笔银子买下这艘船了。那些钱足够我用买五艘这样的船。现在,我也只是帮点小忙而已。"
没想到他连船都买下来了。
配天看了还在闭目休息的上玄,不禁暗自无奈苦笑。
送那老船家离去,配天走到上玄身边,正欲打算扶起他,"回去吧!"
上玄睁开了眼,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复杂,"配天,陪我在这里坐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