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愿意收留我吗?”街边,一肤白如玉貌美如花的男子,眨着长长的睫毛,无辜而又迷惘地看着一位端庄少妇。少妇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着魔般点点头。
很好,装满热水的浴缸和热气腾腾的美食,我来了!
依旧半夜,没有电闪雷鸣,是清风徐来的宁静的夏夜。
包烟烟坐在客厅里摆弄她的手术刀。
茶几上有一大盆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香味的肉汤,汤色红亮,引人垂涎欲滴。肉汤的旁边是一块血淋淋的生肉块,肉色红艳,令人肠胃翻搅。
包烟烟喝一口肉汤,然后将锋利的手术刀插进生肉块,血水流淌在茶几上,很恶心。
她却不觉得,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肉汤,又兴味盎然地看着淡红的血水,那痴迷的目光像在鉴赏艺术品。
门铃又响。
她拔出手术刀,拿在手里去开门。
“你又晚归了。”她说。
“你干吗?”半裸的元开双手环胸,摆出防卫的姿势。
“杀人分尸。”包烟烟举起手术刀,刀刃上还带有血丝。
“什么味道?”元开嗅到了屋子里弥漫的肉香,禁不住被吸引进门。
“香肉。”包烟烟坐回沙发上,用汤勺舀了一块炖得烂熟的肉塞进嘴里。
“你……”元开神情紧张,冲进里屋,不一会儿又冲出来。
看样子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以为这是猪?”
元开确实以为这个女人饥不择食,把可爱的猪给宰了炖成香肉,所以他才那么紧张冲进房里,直到他看见肥嘟嘟的猪安然睡在它的窝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会跟钱过不去吗?”包烟烟斜睨他一眼,“今天你又表演了一出密室失踪记,何解?”
“早些年到崂山去学了一手穿墙术,传授的高人说不可露于人前,否则法术会失灵。”元开嬉皮笑脸地胡扯。
“你就编吧,看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
元开下意识侧身低头看身后。
“笑话,我是人怎会有狐狸尾巴,”元开淡淡轻笑,如绽开的百合,“你,在等我。”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有那么一瞬间,包烟烟闪了神。
他的眼很亮,他的鼻很挺,他的唇很薄,弯弯的嘴角像温润的花瓣,浅浅的笑意竟如此夺人心魄。
马上,她回过神来,玫瑰色的唇瓣上弯,勾出一朵同样魅惑的笑。
“你在等我。”
他懂,他以为她不懂。
良久,直到百合有点残,玫瑰有点败,上弯的嘴角有点抽搐时,两人相对傻笑的情况才得以改观。
“吃不吃?剩下的留给你。”
包烟烟甩手将手术刀插在血淋淋的生肉块上,起身回房睡了,带着不确定的情绪。
可能会失眠。
“当然吃了,不吃多浪费。”元开捧着汤盆,狼吞虎咽。
在恶毒女兽医的虐待下,他已经三天不知肉味了。
也许……
“包小姐在吗?”有人在诊所外面喊。
“我是。”包烟烟停下手边的工作,走到门口回答。
“这是你的信。”邮差从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件递给她。
“谢谢。”
包烟烟瞟了一眼寄信人的地址。
是一个人间蒸发很久,她以为早该登仙的人写来的。看也懒得看信件内容,她直接扔进垃圾桶了。
包烟烟和朱雅致的孽缘,应该说是友情,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那时还在上中学的包烟烟,已经发挥惊人的敛财天赋,成为校园地下钱庄的老大,干些放债给学生,在索取高额利息的勾当。朱雅致恰好是校报的王牌学生记者,为了揭露黑幕,只身独闯龙潭虎穴……直闯包烟烟所在班级,死皮赖脸说要参一股(要揭黑幕就要先当卧底)。包烟烟看在她很有诚意的分上(朱雅致献出自己积攒的所有零花钱),点头首肯。
如果说朱雅致开始还秉承着正义的理念,不失有一颗为同学造福的热心,那么到后来她终于不幸被利益所诱,被包烟烟带坏,成为校园两大女魔头之一。
在多姿多彩的中学生涯中,包烟烟和朱雅致联手缔造了她们庞大的事业王国,并向外拓展,扩张到全市的中小学校。那时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也知道:没钱就找“包租婆”!只要能付出昂贵的代价,“包租婆”一定满足你所有的物质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