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第9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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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谢谢我曾爱过你

我的办法是“美男计”,我希望能帮我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就是杨彻,如果小雪能对杨彻动心,而她们在一起,那我对玉茹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虽然听上去挺不靠谱的,不过我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为了小雪和我能平心静气地一刀两断,我不得不像一个阴谋家一样当一次坏人,彻彻底底的大坏蛋。

“杨彻吗?”我从电话中说。

“是!”电话点头传来杨彻的声音,“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刘天祈,”我怕他忘了我,“玉茹的……”

“男朋友,”杨彻把我的话接下去,“我还记得。”

“给你介绍个朋友,”我心虚地说:“是个美女呢!”

“怎么?”杨彻半开玩笑地说:“怕我和你抢玉茹啊?”

“你多想了,”我继续说道:“给你介绍的是我的‘女朋友’。”

“啊?”杨彻一定张大了嘴巴,当然,我看不到他,“玉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

“是这样的。”我跟他说了我的计划,还嘱咐他不要告诉玉茹,最后,他答应了。

其实,找杨彻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很会逗人开心,如果小雪伤心,还有他可以安慰小雪。

杨彻答应后的第二天,我就把他和小雪同时约了出来,地点是电影院。

“小雪吧!”杨彻看过小雪的照片,所有知道小雪的样子。

“你是?”小雪不解地问。

“我是天祎的朋友,他在来这的路上,让咱们先进去,要不然就晚了。”杨彻解释道。

“哦,这样啊!”小雪跟着杨彻走进了电影院,找到了票上的位置,坐了下来。而我始终没有出现,只是在电影院门前静静地等待,等待他们看完电影出来时的互动。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走了出来,嘴里还说着什么,可能是在聊天,毕竟杨彻那小子对付女孩子还是有一套的。看到他们还算是聊得来,我觉得这个计划应该是可以的。

突然,手机响了。

“天祎?”是小雪。

“啊?”我慌慌张张地接通小雪的电话,“小雪!”

“不是说来看电影的嘛!”小雪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我们一边看一边等你,你跑哪去了,也不来个电话?”

“哦!”我转了转大脑负责撒谎的轴承,开始自圆其说,“我这堵车了。”

“啊?”小雪说:“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说不好,你让杨彻先送你回宿舍吧,一会儿我去宿舍找你。”

“好吧!”小雪只得答应了我。

而就在小雪身后的我,满脸矛盾的表情,总是感觉自己像是把女朋友送给了一匹恶狼,而且还得全心全意地赠送,不能有半句怨言,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天色暗了下来,我一直坐在公园里等杨彻,而他迟迟没有来,这让我产生了怀疑,怀疑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还有就是担心,担心小雪遭遇什么不测。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杨彻走了过来,他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看上去是和美女约会成功,大丰收了。

“喂!”我没好气地问杨彻,“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杨彻满脑袋的疑问。

“当然是你和小雪了,那还用问?”

“哦!”杨彻脸上灿烂的光芒更加闪烁了,“我们玩得很开心,而且她很可爱,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喜欢上她了。”

“那小雪对你呢?”我不禁问道。

不过这个问得十分纠结,我希望的答案更是让人揪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听到杨彻说小雪也对他有意思,还是希望小雪还在等待着我,而对任何人都不会产生感情。

“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可能的。”杨彻这句话应经让我深受打击了,不过他还没有说完,“我觉得她对我也挺好的,可能她也喜欢我吧!”

这句话终于说罢,而我已经僵在那里,任由夏天的风吹、夜晚的虫鸣。杨彻抛下一句“谢谢你了!好自为之。”就走了,扔下此刻孤单的我,孤单的灵魂,我任由自己在迷离中失去自我。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嘛?我替小雪找到了新的可以依靠的归宿,我的‘任务’即将完成,我也可以和玉茹重归于好,为什么我这么不甘心?”

一大堆的问号浮现在我眼前,现在似乎还无法解开那么多的疑问,而我确切知道答案的问题只有,我和玉茹的感情可以因为小雪的弃权而重获新生,这可能的确是我一直想要的。

我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木糖醇,打开盖子,从里面拿了两颗扔进嘴里,嚼了起来,任由那种薄荷的清凉覆盖我的口腔,继而覆盖我凌乱的思绪。

看到木糖醇盒子里还有很多口香糖,我居然无意识地把它们全部倒在了我旁边的石椅上,开始无聊地数了起来,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对、不对、对、不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呢喃已经变成了“玉茹、小雪、玉茹、小雪……”

数不清的恩恩怨怨都在熄灭后变得毫无意义,理不清的你你我我也会随着夏天的风变得不再那么敏感,我们每一天都在邂逅新的人生,每一个新的人生也都在每一天的完善中变得与众不同。

一个夏季的躲避,不到两个月的分离,我和小雪的联系似乎已经断了,我不知道最后小雪和杨彻究竟怎么样了,我也不想知道,而这一切都是小雪的一封信告诉我的。

亲爱的天祎:

谢谢你介绍杨彻给我认识,我觉得我们还挺聊得来的,就是时常没有你在身边我会不习惯,不过这个杨彻倒也可以带给我欢乐。

暑假很长,我不想一直这么没意义地娱乐下去,所以我决定回家,去舅舅那儿,帮助家里做做农活、养养牲畜,应该会有意义多了。而这段时间的分别,对于我们来说也该是一件好事吧!情侣往往还会需要个人空间的。

我感觉你最近是在刻意躲着我,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但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我无权干涉,但我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个暑假,你能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我也同样会理清我们感情的思路。

天祎,我走了。当你看到杨彻帮我递给你的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回湖南的火车,不要找我,也不用找我,我会回来的,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忘记我啊!你的记忆可是我们一起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不对,应该是我们一起重新创造的。

就让我们给感情一些平淡,一些放松吧!

祝你有个好的心情!

——爱你的小雪

看完这封不长的小雪亲笔写的信后,我没有说什么。没问杨彻为什么不拦着她或者和她一起走,没问他是不是和小雪说了什么,没管计划是不是还能像预想那样进行下去,这只是我和小雪的事情,没有必要问任何人。

这个暑假过得十分安静,没有小雪在我身边你侬我侬,没有玉茹在我身边亲亲密密,没有杨彻在我身边“尔虞我诈”,没有天禧天芯在我身边吵吵闹闹,我只是一个人时常穿梭于图书馆和学校之间,偶尔也会去拜访梦陵园——那个我和天祎分享生活的地方。

平静的暑假终于结束了。就在这段时间的自我生活中,我想明白了我要的是什么,所以当小雪从湖南回到北京的时候,我便约她出来,进行最终的感情“审判”。

“小雪!”我坐在小雪对面,看着依然美丽动人的小雪,“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嗯!”小雪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挺好的,做了很多事情。”

“我看到了你写给我的信,”我平静地说:“有些话,我想跟你当面说清楚。”

“好啊!”小雪就如我的平静,“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

“其实自从我失忆以后,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我尽量让我的口气显得十分委婉,生怕伤害小雪脆弱的内心,但我明白,不可能没有伤害,爱情这东西就这样,“而且,由于各方面的问题,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小雪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惭愧地低下头,“可以不问为什么吗?”

“好!我不问了。”看得出来小雪正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虽然看不到她的痛苦,但不知为什么,眼泪却越流越多,“不过我想知道……”

“嗯?”我好奇小雪还有什么想法。

“我想知道你……”小雪停顿了一下,“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雪这个问题,其实这也是一直在困扰我的问题,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最恰当的选项究竟是哪一个。

“天祎!”小雪见我没有说出答案,于是开口说:“谢谢你给过我一段美妙的爱情,也谢谢你曾经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你和我分手的理由,也没告诉我到底爱没爱过我,但我清楚我自己心里的感觉,我想说,曾深爱过你,我无悔,祝你幸福。”

小雪笑了,那种笑容中带着从容、带着不舍、带着留恋、带着无奈,我知道,笑着哭最痛,小雪心里一定不舒服,我还知道,我这个混蛋终究还是执行了最坏的打算。

“小雪!”我看到小雪敞开笑容的脸上不断流下的眼泪,心疼地关怀着她,希望给她最后一丝温柔,“你打我,你骂我吧!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不懂得珍惜,我该死,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嘛!”

“谢谢你!”小雪站起身来,拿着手提包,“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没事!对不起,我先走了。”说完,小雪冲出了咖啡厅。

当我追出去的时候,小雪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留下的,只是汽车启动时,排气管冒出的一阵阵黑烟。

和小雪见面后,我没有丝毫“任务”完成后的轻松,也没有去找玉茹,而是回到家,拿出日记本,记下与小雪的点点滴滴。

甄雪,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子,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学习十分优秀,最经典的就是她的绿茶味,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冬天的小雪冷艳但不冷酷,夏天的小雪,热烈但不矫揉造作,现在的小雪,被一个坏蛋伤害,但她一定可以重新找到新的依靠,我相信。

刘天祈,一个不善良、不真诚的坏人,一个自以为是的少爷,从小不懂得如何照顾别人,除了惹别人生气外什么也不会,一直被爸妈、哥哥宠爱着,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流氓,因为他伤了小雪的心。

就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曾经是一对情侣,一对莫名其妙的情侣,小雪并不认识刘天祈,而刘天祈只是从哥哥的嘴里听说过小雪,但小雪一直以为深爱着的人是天祎,她一定想不到,天祎已经比我更加残酷地离开了她,不只是她,还有这个世界。

当刘天祈继承哥哥的遗愿开始照顾小雪之后,刘天祈居然可以变得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这一点连他本人都被震撼到了,也可以说,即使不懂得照顾别人,小雪也没有抱怨过,我想他一定是变了,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林玉茹,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刘天祈和她交往将近六年,这六年中他们彼此扶持、彼此帮助,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而小雪无情地打乱了他们的故事,玉茹变得多疑,女人的敏感都暴露了出来,还有就是一种属于她们的狠。

杨彻,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配角,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和小雪的事,知道我和玉茹的事,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对小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更不知道我和玉茹这么多年积攒了怎样的爱。

小雪,伤害你的人就是我——刘天祈,你不要怪哥哥,他也不想,要不是因为那样一场意外,我不会骗你,不会伤害你,我不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情,但请你一定不要忘记你曾和天祎的爱,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体验过这么多,这些点点滴滴,汇聚成生命的锁链,让你们再也无法分开,小雪,你知道吗?我猜天祎一直在你身边。

小雪,我现在能回答你的问题,天祎爱过你,我也是,就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承认,我已经爱上了你,就像你说的一样,很感谢,你曾经让我爱上过你。

想到小雪现在一定很伤心,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彻的电话。

“杨彻!”听到杨彻说了一声“喂”,“我和小雪分手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小雪现在一定很伤心,”我告诉杨彻,“你能帮我去安慰一下她吗?我不希望她太难过,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想小雪会好过点。”

“你放心吧!”杨彻自信心爆棚,“我杨大侠出马,一定拿下。”

杨彻这个时候还忘不了开玩笑,不过,他的这种自信着实让我放心。挂断电话,我随意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看到玉茹的名字时,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给她打过去。

现在觉得,和小雪分手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觉得这件事是好事的恐怕也只有玉茹了,但也未必。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家里呆着,没有出门,没有去上课,除了担心小雪外,还担心自己的感情能不能完全还给玉茹,因为似乎我已经将太多的感情转移到了小雪身上,和小雪分手后,那份感情也随之烟消云散,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的一天,我接到了杨彻的电话,他告诉我,小雪已经基本想通了,应该不会有事的,让我放心。听到这些,我只有庆幸,但毫无高兴可言。

转眼,窗外又飘起了雪,既然已经和小雪分手,我还是要努力过回原来的生活才行,于是,不再犹豫地和玉茹通了电话,我们约着周三一起去吃早饭。

一直以来的情绪低落将我原本的记忆塞满了大脑,似乎再也容不下很多事情,所以和玉茹的约会,我只有记在家里的记事板上,才不会将它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