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过头,她朝着人影望去,“越先生?”那忽明忽暗的灯光折射在他的脸上,让人有些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不是说过了吗,你可以直接喊我宁远的。”越宁远带着一丝苦笑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宁远。”她合作地直接唤着他的名,“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来这里,是要找采彤吗?”
“我……”越宁远欲言又止,目光不觉地望向了李兰生手中捧着的蓝色妖姬,“这花是……”
“别人送采彤的。”
“是方浩然吧!”越宁远快速地接口道。
他……知道了?!有些震惊,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奈。是啊,方浩然的行踪举动向来是八卦媒体追踪的对象,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知道方浩然现在正在追求采彤,更何况……越宁远是那么地爱采彤,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
“嗯。”李兰生点点头,小声地应了一声。手中的蓝色妖姬在夜风的吹拂下,似乎更加盛开了。
“那……那采彤她……”唇,有些干涩,越宁远五指微微收拢,似在用着最大的力气问。
“若你想知道采彤的心思,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呢?”望着越宁远那张显得颇为帅气的面庞,李兰生静静地问道。
一句话,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线,“你明知道我没有勇气去问采彤的,兰生,你明知道!你明知道的!”越宁远低吼着道。
“那么你又希望我回答你什么?告诉你采彤对方浩然的感觉是好是坏吗?”她的眼神之中,有着怜悯,有着同情,也有着无法理解的困惑。
“我……”越宁远愣了一愣,随即道,“不……你不用说。我知道,采彤一定是开心得不得了,毕竟能够有机会当方浩然的女朋友,又怎么会不开心呢?!只要能够把握好这次的机会,那么以后她一生都不用愁了,你说对不对,兰生!”
一种名曰“悲哀”的感觉,在李兰生的胸口中蓦地扬起。宁远啊宁远,你没有亲口去问过采彤,又怎么可以就这样擅自猜测着她的心思呢?
难道真的因为太爱一个人了,连问的勇气都失去了吗?
抿了抿唇,李兰生没有开口说话。
越宁远仰头望了望天际半弯的月亮,再把目光投向了李兰生手中的花,“爱上采彤,真的是件很累人的事呢。”喃喃的低语,在风中不断地扩散着。
“嗯。”但是采彤却是值得让人爱的女子。
“兰生,若是我爱上的人是你该多好啊,这样,我就不必那么痛苦了。”他的手,缓缓地抚上了那略微冰凉的面颊,感受着那份肌肤在手心中的触感。
“可是,你爱的并不是我,不是吗?”她淡淡地回道,却没有拉下那贴着她面颊的手。
她对越宁远的情愫究竟是什么呢?李兰生从来没有去探究过。
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总是会在不经意中想到越宁远,想到他这张泛着愁苦的脸,想到这双为爱情而痛苦的深邃眼眸。
也许是因为他的这双眼眸太像她所认识的一个人了,所以她才会不自觉地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吧。
这双深邃、漆黑却又悲伤的眸子。
“……是啊……”他苦笑一声,缓缓地松开了手,有些踉跄地往后退开了一步,“以后有机会,我想再喝一杯你调的薄荷酒。”
语毕,越宁远转过身子,甚至不去听李兰生的回答,便一步步地在路灯下走着,直至身影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
“可以,只是……恐怕会是很久很久以后吧。”低垂下头,李兰生望着手中的花,轻轻地低喃着。
过于胆怯的人,在未知的爱情面前选择了放手,所以,在放手的同时,也代表着失去了这份得到爱情的可能性。
她知道,从明天开始,在PUB里,那个常常坐在吧台边喝着闷酒的男人将不会再来了。
风,继续轻轻地吹拂着发丝。
李兰生转过身子,继续朝着原来的路走着。猛然的,银色的凯迪拉克就这样跃入了她的眼帘,车头的灯与路灯互相辉映,几乎快让她睁不开眼。
“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让别人碰你的脸吗?”那沙哑带着不悦的声音,敲击进了她的耳膜。
右手挡着光线,李兰生勉强地睁开了眼眸,望着斜斜地倚靠在车身旁的人。
一袭黑色的西装套在精瘦的身上,抿直的唇角,还有那似有火焰跳动,却又隐着冰冷的眸子,让她一下子无所适从。
“方……先生?”她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现在已经很晚了。”她说着。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是在生气,可是……又在气着什么呢?她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一个近乎于无的路人吧。
没有理会她的话,他直直地走到她的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手中所捧着的花,“是那男人送的吗?”“那男人?”她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