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说什么?”南宫寒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沈莓面前。
沈莓看着他三两下清完场,忽然轻松了些,有些好笑,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很怕麻烦且没耐性的人呢,“我想跟你谈一下我们以后的相处之道。”轻松下来话也通畅很多。
“相处之道?”
“是的,我了解你对这桩婚事并不情愿,但事已成定局,我们就该寻求一种较为合适的相处方式,这样对谁都好,也省了很多……麻烦。”
“嗯。”他开始对这个小妻子改观了,或许女人也会思考的。现在就把话说明白,倒是干脆利索。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或者说,你希望我做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好,很坦率。
“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南宫家不会亏待你,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就这样吗?”
“就这样。那么你希望我做一个怎样的丈夫?”
“啊?”她从没考虑过这个,更没想到他会问,“没有。呃,我是说,随便你。”这个男人并不是独尊霸道的,虽然隔离于世俗,但公正讲理,难怪会成为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侠士。
“随便?我怎么你都接受?”这女人不会谈判哦。
她笑了笑,“你是一个讲理的人,不会欺负我。而且我不认为你会因我而改变自己。你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做什么。”她也不敢奢望。
南宫寒的兴致被挑起来了,“在你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况且他对她并不太友善,她哪来的这种自信?
“唔,你很讨厌麻烦、讨厌被人管、讨厌牵扯不清,懒得跟不喜欢的人说话、懒得跟不喜欢的人交往,不想做的事就不做。就是有点冷漠、有点傲气、有点……任性。”沈莓低着头,很老实地说出自己的观感。
南宫寒深深地看着她,第一次以全新的目光去看这个常常倒霉受伤的小女人。他还以为只有至亲和好友能看穿呢,她挺敏锐的,且不被表相所惑。平常人只看到他绝世的武功和孤傲,少有人能透过这些肤浅的表相看穿他的真实性格。
“可是,你也讲道理,处事公正。就像上次在悦南客栈,你要掌柜赔我医药费,还有,你……娶了我。”她说完咬咬下唇,抬起头来,却见南宫寒正专注地盯着她,怎么了?她说错了吗?不由开始后悔自己太口快。
南宫寒此时却笑了,“很好,我们以后会相处得很好的。”或许,他该庆幸要娶的人是她。
沈莓被他的笑容惊呆了,原来他也会笑得……这么好看。而他刚才那句话,是认同她了吗?
“来,既然要成为夫妻了,饮了这交杯酒吧。”南宫寒终于想尊重一下习俗了,起身端起桌上的两樽美酒,递给她一杯。
夫妻……交杯酒……沈莓起身接过,这才真切地感觉到他们成亲了,而这是他们的洞房。
她呼吸有些灼热,微颤的右手与他的交缠,四目相接,各自昂首将所有的未知一饮而尽。
酒一下肚,沈莓只觉得腹中似燃了烈火,开始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往后跌去。南宫寒苦笑着扶住她东倒西歪的娇躯,看来她一点酒量也没有。
“没事吧?”他定住她摇摇晃晃的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我很好,很好,可是,”她迷惑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晃来晃去?”
很好,看来她的确醉了,南宫寒半拉半抱把她带回床前,替她摊开锦被,“醉了就休息,睡吧。”
沈莓却不肯乖乖躺着,小手揪住他,“不行,我不能睡。娘说,新娘子不能一个人睡的,要和新郎一起、一起睡。你、你也睡。”认真的小脸写满坚持。
“我还不想睡,你先睡。”南宫寒拿下她软趴趴的手,她娇憨的醉态逗笑了他,不自觉地首次开了哄人的先例,“乖乖地,睡觉!”
被按下的小手不放弃地一再抓住他,“不可以,我不可以先睡的!一定、要等、等相公来,对,要坐着等相公,然后才、才能睡。娘说的!”
真是听话的女儿!南宫寒努力想从她手中抢救和她五指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想不到她醉了也那么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