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始终没有出现。
转眼到了苗族盛大的节日——芦笙节。保胜当地有许多苗民,就算生活再难,苗家人也是重视这个重大的节日的。在芦笙节这天,踩鼓、吹唢呐、对歌、斗牛、跳芦笙等活动吸引了年青的小伙子和姑娘们。
刘永福给黑旗军也放了一天假。这些年,都是在刀光剑影中过日子,居无宁日,就算在苏街的时候也是寄人篱下,没个安定。好不容易休整了半年,黑旗军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吃饱饭、穿暖衣,有了更多的武器,甚至还购置回来一些火炮,刘永福从没有过这么安心的时候。
王阿强生拉硬拽把刘永福拉到圩上。街圩上果然是热闹非凡,到处是人们的欢声笑语。
不少黑旗军士兵也参加了斗牛和斗马,平时终日与牛马打交道的士兵们斗起牛马来也是好手,不时博得阵阵喝彩。
要说这圩上最热闹的地方还得数芦笙场。未婚的青年男女身着节日盛装,小伙子吹芦笙,姑娘们围成圆圈翩翩起舞。青色的百褶裙,彩色的围腰,闪亮的银饰,在笙歌中苗家少女的银饰发出悦耳的声响。
跳芦笙最精彩的是讨花带。人山人海的芦笙场中央,青年男子向心仪的姑娘不停地吹笙,祈求意中人头上的花带。姑娘们往往思量半天,也不会轻易交出花带。
王阿强蠢蠢欲动,对刘永福说:“义哥,我也想讨根花带。”
刘永福笑道:“行啊,你会吹芦笙吗?”
王阿强笑道:“不会,但我会吹口哨。”
一旁的吴凤典差点没笑岔气:“阿强,真有你的,吹口哨你让人家姑娘把花带绑在哪呀?”
王阿强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有姑娘喜欢我,花带绑在哪都无所谓。我王阿强聪明机智,英勇无双,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是黑旗军的管带,怎么得不到姑娘的芳心呢?说不定,我一出场,那些姑娘就打起来了。”
吴凤典捂住肚子笑道:“好哇,我倒看看哪个姑娘家的眼光那么差?”
王阿强白了吴凤典一眼,倒还是真的朝场内走去,对着一个相貌端正的少女吹了一通口哨。
那少女愣了一下,马上对姐妹们使了个眼色,她的一众姐妹围过来,对着王阿强一通好打。
“不会吹芦笙也敢来跳芦笙,打!”
王阿强灰头土脸地逃出来,少不得又让吴凤典一番取笑。
刘永福看着打闹的两个,轻轻地摇头笑着。
突然王阿强说:“那个姑娘的背影好熟呀,在哪见过呢?”
吴凤典马上挖苦他:“漂亮的姑娘你都熟吧?”
刘永福本来也不以为意,可当他顺着王阿强的眼光看过去,场中央四五个青年正围着一个扎着兰花带的苗家少女使劲地吹笙。那少女的身影实在是很眼熟。
少女只是跳着舞,并没有解下花带的意思。在她转身之间,似笑非笑般朝刘永福这边看了一眼,刘永福脱口而出:“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