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药坐在吧台上，一只脚敲在了一边的凳子上，边上放着一根木头，未经雕琢过的木头，简单打磨后的圆润上有着黑黑黄黄的指印。
他正在用白色的口布擦着水晶玻璃杯，满堂的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秦天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维持自己的生计，不过既然做的主业不是酒吧，应该他的副业还算是不错。
“不是让你以后不要再靠近这家店了吗？”叶药拿起擦好的杯子放在灯光下审视着，黑色的长发用同色皮筋扎在脑后，对于推门进来的人，他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出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秦天故意把自己落脚的声音放轻放慢了许多，但是这个人还是能够分辨出来者是谁。
“气味！”叶药放下水晶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拿起边上的木棍一瘸一拐的来到秦天面前。
秦天往后垮了一步，做好随时回击的准备。叶药见他这个样子不由的露出嘲笑的神情。“你这是被人偷袭惯了吗？以为谁靠近你都是想要攻击你吗？”
知道自己失态了，秦天不好意思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叶药可以说是一个很俊秀的男人，用现代比较常用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花美男了，身高与体型都是女生向往的一种，只是他的腿或许会让人有着遗憾。
“我身上没有味道啊，洗过澡才出来。”秦天很在意叶药说的气味两个字，他喜欢干净，不喜欢身上留着怪味道，这可能是以前留下的一个癖好，杀过人之后总是会认为自己身上有着血的味道，所以会重复着去刷洗，这是一种洁癖，心理上的洁癖，对此雨眸会心疼的拥住他，然后是疯狂的做爱，直到彼此都累到虚脱忘记为止。
“死人的味道。”叶药很直白，在他面前，秦天跟个死人没有差别。他狭长的凤眼在见到秦天犹豫的眼神时，微微颤了一下。他不应该是那么苛刻的一个人，但是对着秦天，这样的苛刻很自然就会从他内心深处散发出来。
“叶药，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秦天不是一个在乎别人对他什么感受的人，别人如何来想他这个人，他无所谓，这或许是一个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的人一个傲气，然而叶药不同，秦天很难说出他喜欢叶药的地方，就是觉得这是一个朋友，被朋友嫌弃使他很难受，这种单方面的情感，对于秦天这样没有感情生活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复杂且无法说清楚的纠结。
“我们只是两个陌生的人而已，对你我没有任何的仇视与偏激。”叶药的话对于秦天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秦天摇着头，在否定着叶药这种官方性质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这样的问题我不会再问第二次。”秦天打断了叶药的解释，他不是扭捏的人，所以他认为叶药也不是这样的人。“你说我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那好，我就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这个也没有关系。”
叶药很有趣味的注视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的人，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拉成一条平线，看起来像是在微笑，又不像。
“我是个重生而来的人，对于这点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任由谁在遭受到这样变故后，还能坦然自若的接受，那么我想他一定是脑袋有问题。我找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的右手是怎么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要求，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好纠结的，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个秘密而已。”
“嗯，你今天很激动。”叶药点点头，他完全的无视掉了秦天的激动，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这个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半盒着的双眸在长长的睫毛遮盖下流窜着异样的光芒，秦天泄了气般的胯下肩膀，他也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反常。“我是为小刀的事而来。”
“他怎么了？”叶药有了点反应，紧张的反应。
“被牵扯进一个案子中，当然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现在因为他的身份是假的，我无法对他进行保释。”
叶药听完后陷入沉默中，他始终都半阖着的双眸睁了开来，无望的双眸中仿佛要洞穿秦天内心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良久叶药开口了，他说的很缓慢，字字句句都像是要将秦天打入身后的墙壁中一样铿锵有力。
“他没有身份，他不是人！”
秦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一般，这个是什么话？比他在知道自己重生的时候更要劲爆。“怎……怎么可能？”他有跟小刀接触过，他明明有正常人的体温，怎么可能会不是人？
“小刀有跟你透漏过我是一个言灵师吧！”秦天点点。“他说你是抓鬼的。”
“没错！他是一个纸人，也就是为了我们而存在被制造出来的人，我们赋予给他生命，而他们将用他们的生命来回馈给我们希望，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什么？”秦天是真的被惊诧到，而不由自主的拉高了嗓门。“你这么做太过分了。”他在为小刀叫屈。
对于秦天的自控叶药笑而不语，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他无所谓别人的评价。“在你控诉我之前，先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一桩交易如何？”叶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算盘和一张字据。“小刀虽然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纸浆，但也算是个生命体，如果你能成为他的命格，我就给他一个身份，完完整整的身份。
“结果呐？”
“他是你一辈子的负担和义务。”
“什么意思？”秦天有点纳闷，这个好像算不上是什么条件和交易吧！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监护人的身份。“小刀没有身份是怎么入学的？”
“这个不好细说，也不是你事。”叶药在字据上落了印，一定血滴在了白色的纸上，形成一朵很漂亮芍药。“你怎么样？签不签？”
“怎么签？”秦天在桌上没有找到笔。
“把手伸出来。”叶药抓住秦天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在指尖上留下伤口，诧异的是，血滴在纸上形成的是一个怪异的图形。“七翼？”叶药嘴大张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天。“为什么会是七翼？”
“什么意思？”秦天不明所以，他想拿起那张纸好好的研究一下，为什么滴下去的血会变换出图形。“叶药，你是不是在纸上搞鬼？”
叶药显然是听不到他在说话，失去焦距的双眸看起来相当的诡异。秦天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但是被这没有瞳孔的双眸注视着，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着发憷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叶药收回自己的无望的视线后，纳闷的喃喃自语着。
“到底什么情况，你这样我会火大的，到时候把你这里拆了我可不管。”秦天威胁着叶药，他真的有可能会这么做。
“这是契约之纸，人体的血液不仅仅是用来存活，它有更多的含义在里面。每个人的血液滴在这张纸上都会幻化出不同的形体，而你的形体是七翼。”
“七翼？”秦天将视线投注在已经完全成型的纸上，它不就是一张A4纸吗？“天使不是只有一对翅膀吗？难道我真的是恶魔？”秦天啐了一口，这******究竟是什么玩意？他真的是重生了，还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为什么他一醒来，这个世界就全变了。他一把拎起叶药的衣领。“你最好告诉我，这里是地球，现在是2012年。”
“恶魔的翅膀没有羽翼，堕落天使的毛色是黑色，无关天上还是地下，你比她们都要多出一只，我无法界定你究竟是什么。”天使与恶魔之间？还是完全没有转型好？叶药看不透，他看不透这个人。
“然后呢？协议签了，小刀的身份怎么办？”秦天关心的是这个，至于什么六翼七翼的，随便了，反正他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他就是一个人。
“天亮自然会有结果，你可以耐心等候，接下来，我们算一下钱。”
“什么？还要钱？”
“废话，不要钱，我吃什么？？”秦天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叶药。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你们只要吸食日月星辰气息就好了，神仙呗。”秦天憋着嘴，他哪里有钱给啊，早知道要钱，他之前就不签约了。
“放屁！”叶药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的拨弄着，秦天哀怨的看着那个珠子在上面滚来滚去，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个算法，只是看着他的拨弄感觉数值一定会是个天价，他有必要跟他杀价一番。
“小刀归你后，他的维护费、修理费还有餐费、住宿费、穿着费等等你都必须负责到底。”
“他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秦天好意的提醒着叶药，小刀现在是他的手下，他有正当的工作并且每个月都有按时发放工资的。“还有什么是维护费、修理费？”
“纸浆虽然跟人类没有差别，但是他们也要定期回归做简单的修整和调试。哦，另外小刀虽然归你，但是他在我这里的日常任务还是必须要参加的，这个是不给任何佣金的，所以估算下来，你每个月给我的费用在四千左右。”叶药终于算完，指着算盘上的数值冲着秦天嘿嘿的笑起来。
“四千？你抢钱啊！”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五千，交了房租再给他四千，他就喝西北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