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早自习刚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都出去了。
白小米迫不及待地扔开英语课本，捧着手机跟林依凡一起看了起来。
“哇哦，这一板砖真够劲呀，差点把车窗都砸破了！”
“踩，踩，使劲踩！这种人渣，踩死了才好。”
“那五块钱好浪费，他要抽烟自己不会掏钱买吗？”
“你看，苏毅！就是那个苏毅，咦，怎么不打他啊……”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边看一边还津津有味地发表意见，龙飞在后面无语地看着这两个小姑娘把一部暴力视频当做视觉大片来欣赏，只是，他好像记得他并没有拍摄板砖、二黑这些进去吧？
“小米你果然天才，知道龙飞肯定随便拍一段应付应付我们，让他开了你那辆带高清广角行车记录仪的车过去了。”林依凡对白小米从车里拷贝下来的视频赞不绝口。
“嘿嘿，我是谁呀，我可是疯狂的小米，天才的小米哦。”白小米道，“龙飞的那个也太短了，不够看啊。这个全程的视频看着才给力！”
“快看啊，蛇，蛇……”两个女孩顿时失声惊叫起来。
“啧啧，龙飞拍的最后一小段也还算清晰了啦，真没想到看上去他土里土气的，手机的摄像头居然还这么不错。”
班上没有出教室去散步、上卫生间的同学，虽然并不多，但全部都被林依凡和白小米吸引了目光。
龙飞拍什么东西拍了一小段？
那个太短了？不够看？那个是哪个啊？
龙飞在旁边王希复杂的目光中，淡定地趴下，补眠，虽然林依凡和白小米闹腾了点，但看在昨晚上她们两个真的乖乖复习，哪儿也没去的份上，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眼看着龙飞疲倦地趴在桌子上，王希的目光更复杂了……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两个女孩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才意犹未尽地收起了手机。
因为第一次全市调考就要到了，这早上的小插曲也很快被忘记，学校的一整天，都在紧张的复习中度过。
上午下午连续都是做题，讲题，再做题，再讲题。
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林依凡稀里糊涂地用英文做了整页的历史笔记，于是，白小米借看她笔记的时候无比幽怨。
不过，放学之后，她们的精神总算是恢复了。
一起走到停车场，白小米突然站住，一脸妩媚地盯着龙飞不放。
白小米身为南山高中三大校花之一，美貌自然是有的，在这风情万种的一眼里，她直接就化身了魅惑人堕入地狱的魔女，她拦在车门边上，朝龙飞挑了个媚眼：“龙飞老大……”
龙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林依凡也跟着过来，看向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如春风的和煦微笑。
“龙飞老大，咱们商量一下吃饭的事吧……”
“你们……要干什么？我现在可还没发工资啊。”看着两个女孩反常的表现，龙飞非常警觉。
林依凡瞬间破功，刚刚还和煦温暖的脸色，一下就垮下来了：“谁惦记你请吃饭啊，惦记到明年去，你最多也就请我们一人半个馒头。”
“那……你们这是？”龙飞对一人半个馒头的计划毫不反驳。
“我是觉得昨天晚上你表现得不错，所以决定不要你请我们吃饭了！”林依凡没好气地道。
“啊？那怎么行？”龙飞可是有诺必践的人。
“好了，不要你请我们吃饭了。但是，我们两个等会儿请你吃饭。”林依凡期期艾艾地又补了一句，“所以，今晚的训练……”
龙飞这才搞清楚了她们两个一反常态地讨好他是因为什么，但是他很犹豫：“这个，我考虑一下。”
白小米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诱惑：“吃大餐哦，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哦，比吟吟做的菜还好吃哦，我们两个来付钱哦……”
龙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早说啊，今晚的训练取消吧。”
林依凡看着他那个样子就一肚子气：“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小气？不就是一顿饭，就算让你付钱，你也用不着考虑这么久吧。”
龙飞很委屈：“你们这些大小姐懂什么？我攒钱是要用来娶媳妇的！现在的城里姑娘嫁人都要求对方有房有车的。凭我现在的工资，一年也就刚够买个厨房啊，卫生间什么的。不节约能行么？”
白小米同情地摸了摸龙飞的脑袋：“你存多久了？”
龙飞扳着指头算了算：“才三四年吧……算算还差两三个卧室，嗯，需要努力啊。”
林依凡被龙飞的振振有词震得目瞪口呆：“你想得也太远了吧。而且，谁说嫁人就一定要对方有房有车啊，我就不在意这些。”
龙飞突然盯着林依凡看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从这一点上看，你倒是个当媳妇的好人选，可以给你加上五分。”
白小米看着龙飞掏出来的小本本，伸手就去抢，但屡次尝试都宣告失败，她悻悻地收回手，嘿嘿干笑了一声：“龙飞老大，这是什么啊？”
“我都说了要娶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做媳妇儿，不打分怎么比较？”龙飞写完了之后，把本子关了起来。
“哈哈，太有趣了。”白小米眼睛一亮一亮的。
“这么无聊的事，哪里有趣了？”林依凡扭着袖口，眼睛却偷偷去瞄龙飞手上的本子。
白小米勾着龙飞的肩膀：“快说说，你给我打了多少分？怎么样，不是第一也是前三吧。”
龙飞摸了摸鼻子：“保密！”
“说嘛，说嘛，如果是第一的话，大不了我就凑合凑合嫁给你了呗。”白小米挖了挖耳朵，无所谓地道。
“不行！保密的。”
“那要不你告诉我，依凡你打了多少分也行。”
林依凡立刻抗议：“我干嘛要被他打分？无聊！”
龙飞仍然拒绝：“不行。”
白小米依旧不屈不挠：或者说说我们谁的分数比较高？”
龙飞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们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再不快点就扣分了！”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白小米突然冲上去，紧紧抱住了龙飞，在他一脸错愕之下朝着他的嘴唇就吻了过去，但她还没有吻到，龙飞手上笔和小本本，就直直地自由落体掉在了地上。
小本本摊开在地上只有一瞬间，马上就被龙飞捡起收回。
只不过，这一点点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林依凡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那一页。
林依凡的名字后面是一长串的时间日期，最后一个日期后面的分数是：六十分！
“龙飞！你，你你你！”林依凡立刻暴走了，“六十分！为什么我只有六十分？”
白小米傻傻地站在那里，她本来是想突袭龙飞，看看自己的分数的，哪知道会变成这样？
龙飞摸着鼻子，极力地想要安慰一下林依凡：“不是，依凡，你弄错了，这不是刚才还加了五分么，你应该是六十五分才对。”
龙飞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依凡更加来气，六十五分，和六十分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让你讨厌！那你还做我的教官干什么？整天看着我不是让你添堵心烦吗？你早跟我爸爸说你讨厌我不就好了？干什么留下来折磨自己？自虐吗？”林依凡心中充满了委屈，六十分！她从小到大任何考试，就没拿过这么丢人的分数！
“呃，我……”龙飞微微皱眉，这位大小姐又怎么了？
白小米冲过去拍着林依凡的背：“好了，好了，依凡，你别生气了，说不定龙飞的满分就是七十分呢。”她朝龙飞直眨眼，“龙飞，快点说你的满分是不是七十分！”
龙飞很不想说谎，但面对这种完全不在他理解范围内的情况，他还是选择默认。
林依凡在白小米的安慰下，才渐渐恢复过来，但看着龙飞的眼神，还是很不善的。
虽然林依凡从不在意学校里那些男生对她的追捧，也从不在意别人给了她“天使”的称号，但是怎么她心里也明白，至少自己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结果，龙飞这个家伙，居然只给了她六十五分，有五分还是刚才现加的，凭什么啊？
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咦，依凡。”正在林依凡准备往车里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依凡抹了抹眼睛，转过头去，正看到自幼一起长大的唐风，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唐风现在好像在爸爸的公司做事，林依凡虽然不习惯他的热络，但还是微笑地转过头去打了声招呼。
“本来准备去你们班上接你的，没想到在停车场遇到，真巧啊。”唐风看到站在林依凡身边的白小米，眼皮子跳了跳，自动忽略了她，捧出一大束洁白如雪的百合花，冲着林依凡优雅地躬了躬身。
至于龙飞的存在，早被唐风忽略到背景里去了。
“啊。唐风大哥，你这是……”林依凡没有接过花束来，她虽然没少收过花，但这种一看就知道很贵重的花，她一般不会随便收的。
“送给你，依凡。这是刚从澳洲空运过来的卡萨布兰卡，香水百合里的极品哦，就像你一样纯洁美丽。”他的嘴巴简直比涂了蜜还甜。
林依凡脸色有些发讪，想要拒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在林依凡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白小米突然说道，“哎呦，唐风大哥，你怎么能送百合给依凡呢？”
“咳咳，小米，怎么了，不可以吗？下次我也给你带一束……”唐风没少吃白小米的亏，心里暗恼自己今天来学校，怎么会把她给忘记了。
白小米眯着眼睛：“唐风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依凡没什么的，我们就是正常的女女关系啊，真不是百合，我们的性取向都挺正常的，依凡，哦？”
林依凡看着白小米的爪子伸过来，还跟她抛了个媚眼，直接就有崩溃掉的感觉。
为什么遇上唐风，白小米的战术永远是，伤敌以前，损她八百呢……
唐风也愣在了原地，看着手中的百合是送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尴尬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