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自己吗?
死活要跟着来,说是因为喜欢战场!
偷偷溜到了前线,也以为是她的本性难移!
却原来……
他再大的脾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也是,她把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又怎么会偏偏记得要来这边关,偏偏记得要上这战场呢!
自己为何会如此大意!
“殷曲,派人通知左贤,调一百精兵来前线!”轩辕御天静了静,冷冷开口!
就算是赔进了自己的一条命,也要将静儿给救回来!
若不是这残废的身子,他独闯敌营,都没有问题!
该死的,他低头瞧了瞧那半分没有知觉的双腿,极为懊恼!
“是,王爷!”殷离悄悄松了口气,急忙退出!
“昨日,左贤来信,引凤帮的人已到了敌人的后方,等救出静儿,你们与引凤帮的人配合,一举进攻,灭了他们的营地!”轩辕御天瞧着姬无名,却是对着殷离说道!
“是,王爷!”两人皆恭敬低头应答!
殷离的双拳拽的死紧,这一场仗,他输不得,定是要为静儿报仇!
“这里由我坐阵,殷离你随右礼前去敌营,救回静儿!”轩辕御天顿了顿,又开口,说出这几句话时,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助,若不是这双腿,他怎么会放心由别人去救静儿!
“是,王爷!”殷离的声音也高了些许,一直都灰暗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的闪亮!
入夜,引凤帮的一百精兵,在右礼的带领下,赶到了前线与轩辕御天汇合!
夜深,一切准备就绪,殷离与右礼一行人偷偷潜进了敌营之中!
敌营的大帐极多,要找起人来,也不是很方便!
奈何,派来的眼线都已被那蛮夷头子灭的干干净净,得不到任何消息,只好一个个的找!
虽已是深夜,敌营之中的戒备却依旧森严!
殷离他们一行人极其小心,迅速的分散开,仔细寻找!
此刻,慕容初静一人正昏昏欲睡,昨日里那个蛮夷的大王前来,与她聊了许久的天,她早已瞧出这人极其不简单,不敢用药,打却是更打不过,只好等着时机,伺机行动!
才想着,却见着大帐的一角被掀起,她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戒备的看着那个角落!
见着来人,却是身子一震!
“殷离?”她的神情一滞,却又飞快的拉长了脸!“谁让你来的?”
殷离瞧见慕容初静,却是极为喜悦,大步的走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慕容初静,“静儿,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开口,声音里竟是略有哽咽!
抱着慕容初静的手,几分轻颤!
慕容初静先是有些怒气,见着殷离这般,倒是反而气不起来了!
确实是自己太任性了,却没有考虑到师兄的担忧!
“我没事!”她闷在殷离怀里,低低的说,几分歉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殷离喃喃自语,放开慕容初静,又是检查了几遍,见着她确实无碍,才放心!
“我们快走,王爷的怒火快要烧到敌方阵营了!”殷离一把拉起慕容初静的手,急步朝外走去!
“等等,你说王爷?”慕容初静心里一惊,夫君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他……”殷离正待解释,却听着门外有响声!
“大王!”是侍卫恭敬问安的声音!
慕容初静听到声音,心里一紧,那个蛮夷头子,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殷离,你快些走!”她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大帐之内,无处可躲!见着那来时的那个角落,急忙开口!
“不行,要走一起走!”殷离扯过慕容初静的手,就要朝那个角落走去!
幽暗辉光。冷香脉脉。
一张极大的龙床。
慕容初静就安静地陷在厚厚锦织被面上,轻轻地合着眼,似在沉睡,安静得犹如一个孩子似的蜷着,皓腕伸展处有一些白色纱布露出来,还渗着血迹,腕上的粗沉金链,尤是扎眼。
是漓王那个好色之徒么?慕容初婧小心翼翼地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近。
均来了这漓皇宫也有些日子了,听到听到宫女讨论起漓王,虽然论不上有什么鄙夷不敬,但是,尊重肯定是没有的!
倒是说起摄政王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
这摄政王,便是任命自己的夫君为军师的那个长的和暗夜国的人差不多的人!
耒当初在军营,明明是他看上了自己的姐姐,夫君说没办法救出,她才跟着姐姐一路来到了漓皇宫,却是不知为何,他竟然将姐姐献给了漓王,他们蛮夷的大王!
慕容初婧安安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慕容初静,鼻头泛酸。
自己的姐姐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锁在大床之上受着凌辱,她却是毫无办法!
她是暗夜朝堂堂六皇子的皇妃,本该享受荣华富贵,受万人瞻仰,如今却犹如一只迷失了的困兽,静静地,躺在这张大床之上。
金链子突然地一动。慕容初静皱了皱眉,然后睁眼。
先是一条缝儿似地眯着,偏了偏头,然后,圆眸大开。
“妹妹!”她用一种轻快的,惊喜的声音唤了一声。
这一声,惹得慕容初婧好不容易止住的鼻酸再次蔓延,只酸得眼眶里淌出好些眼泪来。
“姐姐!”慕容初婧上去想要抱住自己的姐姐,却被一把拖回了原地。
那个肥宫女皱眉道:“慕容副将,答应了咱们王爷的事情可别忘记了!”
慕容初静冷冷地抬起眸子,看一眼慕容初婧因为伤口被抓而吃痛衔泪的表情,又缓缓看向那个宫女。
冰冰冷冷的眸子,竟似足了那摄政王,不掺一丝的感情,宛若鬼魅阎王。
那个宫女张了张嘴还想逞强,最后却放弃了,那种眼神给人的压迫感,比直接的言语动作威吓都来得更叫人胆寒,于是她也不再多话就退了出去,反正在摄政王的手里,哪个也别想翻腾。
“姐姐,痛吗?”慕容初婧更靠近慕容初静,才发现她削瘦得厉害,比之之前见着的情况只差不好。
慕容初静不以为然地无声轻笑,一抬手想要拨开慕容初婧掩于刘海之下的碎发,却迫于金链子的长度而停了下来。
她的手停在半空,链子被拉直了,那铐子就勒着她的手腕子。
慕容初静歉意地笑笑,往床内腾了下位置,示意自己的妹妹坐下。
那神情全然不是哀戚自怨,怎的,怎的还叫人觉得那样的淡定自若呢?她已经从自己的夫君口里听说了,姐夫在那一场为了夺回姐姐的战役中牺牲了,听说是因为腿脚不便,被一剑穿心,又被逼到崖边,坠崖身亡!手下的人,不忍心他尸身受辱,所以,一干人等都投崖自尽了。
这事,自己知道了,姐姐定然也是知道了!
那个摄政王,不可能不告诉姐姐!
可是如今姐姐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慕容初婧狐疑地看一眼慕容初静。
倒是慕容初静被她来去的打量弄得不好意思了:“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的身体没事,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姐姐……”慕容初婧犹豫片刻开口道,“姐姐可知道.……姐夫,他……”
慕容初静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忽而变得奇怪。
半晌,才轻轻笑起来:“你,怎么可以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可是姐夫他……”
“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慕容初静挪了挪身子,皱眉道,“这链子太短了,行动真是不便!”
对着轩辕御天的话题也是这般的顾左右而言他,慕容初婧心里更是笃定。
想起一切事由,纵然再坚强的人也抵不住要哭了。
她这心思一动,那双大眸子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慕容初婧越是想便觉得慕容初静可怜,一双手将慕容初静紧紧抱住:“姐姐……你要是难过便哭出来吧,这样子可叫我怎么办呢?”慕容初婧从小自将军府中长大,学习的也只是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又被轩辕御邪过度的保护,如今见着姐姐如此,哪里还受不了!
若不是今日夫君被摄政王召见,她一人偷偷溜出,打听到了姐姐被囚禁的地方,她甚至都不知道姐姐竟是受着如此大的苦难!
慕容初静在她的怀里挣了挣……轻叹。
哭么?不可以……
哭了不就是认输了么……
哭了,不就是承认轩辕御天死了么?
轩辕御天怎么会死呢,统一的大业尚未成就,他们的孩子还没出世,他最爱的人还被别人俘虏了……他还有那么多的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可能死掉。
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支撑着自己挺下去,等待下去的信念又是什么?
都是轩辕御天啊。
是为了等待他,辅佐他……爱上他而存在的自己,在这里,算什么?
所以就算胸口传来窒息般的痛,也不可以哭。
就算快被勒断了颈脖也不可以哭的。
软弱的人才会因为被虐待而悲戚……轩辕御天的妻子,怎么可以呢!
慕容初静觉得眼前的慕容初婧突然忽近忽远地飘起来,犹若鬼魅一般。
她止不住地重重咳了一声,摊手,那净白削瘦的掌心上赫然是一点嫣红。
居然,自己也会学那扶风弱柳的女子玩起吐血么?
慕容初静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看到一点晶莹,毫无预兆地掉下来,掺进进那片嫣红之中。
“姐姐!”慕容初婧两手一松,就见慕容初静娇躯猛地一歪便软软地倒回床上。
慕容初婧连忙搭住慕容初静的脉搏,是积郁成疾,现下又突然地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