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慕容初静无意识的轻声喊了声,师兄还是一如以往的温柔。
“师兄,静儿没事,这些伤很快就会好的。”不知是谁在这样说着,那个时候,她的师兄十三岁,她十岁,因为练功不勤,整日的被师傅教训,师兄就整晚整晚的守着她。而现在,师兄可曾知道,他的小师妹,已陷入了这样进退不得的局面,没有办法逃脱!
冬日已是走到了末端。
北方的天气却是照旧寒冷异常。夜色沉沉,偌大的院子里,却是极其的寂静,空气中,似乎都透着一股低气压,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只是那躺在床上的人,因着白日里折腾的太久,早已沉沉睡去,眉眼间轻微的皱着,怕是不小心触碰了伤口,惹的她梦里也皱着眉头吧?
床边上,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袭黑色袍子,和这黑夜已是隐了一块去,若不是那双太过于耀眼的眼睛,怕是要察觉不出眼前这个神色怪异的男子。
他安静的瞧着那个连睡梦里都不甚安稳的人,心里又是奇异的有些闪动。他有些恼怒的摇了摇头,想要将心底那奇怪的心思给抹去。他是个男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长的好看的男人而已。自己温软甜腻的女人不要,还会喜欢这硬邦邦的男人不成?
那现今,自己莫名其妙的站在这个男人的床前,又是何故?
轩辕御天阴沉的眼神盯着床上的人,心底开始不服气,凭什么他一个人在这里苦恼,而那个惹到了他的人,却无所顾忌的睡的安稳。
他向来都是由不得别人忤逆他的,当然更不会由着自己难受,若真是这样,也得拖上一个垫背的。想着,他已伸手过去,掀开了慕容初静的被子,想要一把将他从香甜的梦中推醒。却在手碰触到他的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慕容初静仍旧是侧卧着,怕压倒伤口。被子忽然被掀开,她无意识的颤抖了下,身子蜷缩成一团。
淡色的月光透着纱窗,照在慕容初静仍旧苍白的脸上,她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白皙透明的皮肤,在月色的映衬下,竟是透出一股温和的如玉一般的光辉来,小巧粉色的嘴唇轻轻的咬着,好似梦里不甚愉快。
轩辕御天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俯下了身子,眼神停留在她精致的唇瓣上,褪去了白日里涂抹的口红,这粉色的唇瓣,却是意外的更是诱人。
想着,轩辕御天拼命的摇了摇头,想要晃去脑子里刚刚有些恶心的想法。慕容初静是个男的,他竟然对一个男的,有了欲望?他真是疯了不成吗?
想到这,他唰的站起身,三两步走出了房间,连被子都没顾得上给慕容初静盖上,人早已消失不见。他大概是最近太忙,很久没有开荤了,才会被一个长的像女人的男人给提起了欲望吧?定是这样没错。
轩辕御天前脚刚走,床上的人忽的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刚刚他低下头来,她早已握紧了拳头,若是他想要侵犯自己,就算是没有胜算,也是要和他一战的。她早已紧张的冷汗湿透了衣襟。只是该死的,这个轩辕御天真当他们慕容府是自家的后花园吗,没事就过来晃晃。
却不知,这次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六皇府。后花园。
六皇府的后花园,种满了梨树,就和这附近快活林里的梨树一般。唯一的区别是,六皇府的梨树,如今冬末春初,早已是只有了光秃的树枝,而这附近的快活林里,却照旧是梨花儿盛开,香气袭人。
轩辕御天一身白色锦衣,正悠闲的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欣赏着满园的光秃枝桠,亭子里的丫头正守着炉子,炉子上扑扑的冒着烟儿,里面煮着的是父皇最爱的梨花茶,也是他轩辕御天最爱的。坐于他这个位置的,这世界的好茶早已是尝遍,在所有人的眼里,父皇最疼爱的是他,凡是各地进贡的好茶,必是要和他分享的。但他却和父皇一样,最爱那个人煮的梨花茶。
早已干枯的梨花,丢进了正沸腾的水里,随着浅白色的雾气,开出纯白色的花儿来,香气随着雾气飘散,清幽而缠绵。
这种茶,对于一个喜欢品茶的人来说,一定不是一种好茶,它的味道太淡,几乎没有了茶的醇香,但对于轩辕御天来说,却是最适合在这般的天气里,拿出来好好品尝的茶。
茶已煮好,香气侵袭了整座亭子,轩辕御天伸出他修长白皙的手,捞过了丫头递上的茶,轻啜了一口,闭上眼睛,雾气妖娆,轩辕御天似乎看到了漫天的梨花中,一袭白衣的男子,轻扶着自己的母亲,笑的一脸温柔的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