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第一位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这个女子,似乎不是轩辕御天的妻妾,她一袭红衣,娇俏可人,白皙的脸蛋,不施脂粉,望着慕容初静,原本沉着脸的神情忽变,小嘴微张,满是讶异。
而其他的侍妾,原本准备好了唇枪舌剑,对付着新来的夫人,如今看到她,明明是被废了双腿,由下人抱着进来,却照旧是一身的傲气难掩,一双美眸明亮的让天间的星神失色。
慕容初静无视其他人,或探究,或讶异的目光,由着别人抱着自己,到了餐桌之前,停了下来,“初静腿脚不便,来的晚了,劳烦爷和各位姐姐等候,很是抱歉!”她低垂了眉眼,说的恭敬,后又看向轩辕御天,他若没有开口说话,自己只能这般,站在厅堂的当中,不能落座。
轩辕御天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人,昨日里,还差点丢了灵魂,颓废的不成样子,今天却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小鬼的忍耐能力。
“爷?”怡筝轻推了推轩辕御天,示意让慕容初静先坐下来,轩辕御天点头,怡筝郡主便站了起来,“妹妹伤了腿骨,还赶过来,是姐姐大意了,快些入座吧!”照旧是那个端庄得体的大夫人,她甚至亲自替慕容初静移开了椅子,帮衬着将慕容初静移到凳子上来。
“有劳大夫人了!”慕容初静轻声开口说道!
“婧姐姐然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那!怪不得我们爷,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婧姐姐给娶回府来!”说话的是,上次来她引凰阁挑衅的其中一人,声音里透着股狐媚,斜眼瞧着慕容初静,倒是也不忌讳坐在上头的主子。
“是啊,婧姐姐进入我们皇府,可是费了不少波折呢!”另外一个人,也跟着唱和。
慕容初静脸色一僵,知道他们所说何事!只是,这个闷亏,只能自己吃了,轩辕御天当初这么一招移花接木,用的很高杆,让她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
“谢谢妹妹关心!”见着轩辕御天往这边看来,慕容初静立刻恢复了脸色,得体的微笑道谢,语气十分诚恳。
轩辕御天闲闲的坐在上座,也不说话,眼睛微眯,心里却是有些奇怪。这人,怎得越来越像一个女人,敛了倔强和傲气的他,就像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装着淡雅宜人,脸色似乎是略施脂粉,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是美轮美奂。
远山含黛的眉,秋波荡漾的眸,粉嫩柔情的唇,白如玉石的齿。
每一处都仿若是精心雕琢的瓷器一般,透着美玉一般的光华。
还有她难得一见的低眉顺眼,当真是一派贤良淑德,温婉可人。
轩辕御天看得出神,慕容初静却只是低着头,间或的微笑,也是对着那些个,还不怕死的朝她挑衅的人,她一个个礼貌的回话,不动怒,不发火,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般。
怡筝郡主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起伏和怒火,只是粉面含笑,大方得体,见着慕容初静怕生,她这个女主人,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吵死了!”说话的是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自从慕容初静进来,她一直都不曾说话,只是暗暗打量,关于慕容初静的一切,她多少有些知晓,表哥折腾人的手段,如此的厉害,她倒是第一次知晓,只是,表哥的冷酷无情,她早已了解,如今却是三番五次的放过眼前的人,她早就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让表哥一次次折磨她,又放过她?
如今见着她如此从容的被人抱进这厅堂,心里已是有些折服,先不说这腿是怎么一回事?单是这出来的勇气,就让她有几分佩服!若是自己被废了双腿,定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更何况这样赤裸裸的站到大家的面前,忍受他们或同情,或怜悯的,或嘲讽的眼神。
只是,表哥对于她,是不是太过于认真了,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所以,忍不住开始大吼!在这府邸,唯一可以刷小姐脾气,任性胡为的人,唯有她。
她这么一吼,周遭都跟着安静下来,那些刚刚叽叽喳喳的妾室们,一脸惊恐的看向轩辕御天,却见他照旧的毫无所谓的坐着,脸上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这才将眼神转向始作俑者,眼神愤恨,却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得罪了眼前的女子,爷是绝对包庇着她的,还是不惹为妙。
“南琪,怎么了?”见着轩辕御天不理会,怡筝郡主抬头看向红衣女子些不解的问!
此红衣女子,正是轩辕御天唯一的表妹,自幼父母双亡,住在轩辕御天的府里,天天表哥长表哥短,偏偏爷却极其宠她,所以,这府里的妾室们,一个个都极讨厌她。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吵什么吵啊?表哥,你也不管管你的这些女人!”她转头看向轩辕御天,说道。口气有些冲。
“今天本王的夫人,难得凑到一起吃饭,南琪,你就由着他们吧!”轩辕御天笑着说道,神情爽朗,其他人见了,先是一惊,后又开始说话聊天,就当刚刚只不过是一出闹剧。
“表哥!”红衣女子一把拉住轩辕御天的袖子,声音又响了几分,眼里满是怒气,表哥竟然向着这些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爷,妹妹刚来,也没好好介绍呢?趁这个机会,让她认识认识大伙吧?”怡筝眼看着南琪这个小祖宗就要爆发,赶紧出来打圆场,将慕容初静也拖进了战圈。
“有什么好介绍的,又不是第一次娶妾!”南琪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南琪!”轩辕御天忽得沉下了脸来,声音冰冷,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南琪!”轩辕御天的声音透着一丝寒气,眼睛却是盯着慕容初静。
见着慕容初静单薄的身子轻轻一颤,原本佯装的笑意,顿时敛了去,没了半分颜色。
“表哥?”南琪也惊讶的看着轩辕御天,轩辕御天从来都没有这么吼过自己,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对着自己摆脸色?
“皇嫂的话,也不听了吗?”轩辕御天依旧沉着脸,眼神转到南琪的身上。
这个丫头,一向没大没小的,按理,也该吃点教训了!
以前由着她,是为了让府邸里,不让怡筝一个人做大,权当一个平衡。如今,来了这个小鬼,这府里的平衡点当然也得重新衡量一下。
“表哥!”南琪的声音开始焦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轩辕御天,看看对面的怡筝夫人,最后眼神停留在了慕容初静的身上。
恨!都是这个女人,表哥从来都没有凶过自己,都是因为她引出的事来,害得表哥对自己生了这么大的脾气。
南琪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刚刚进门时,对慕容初静的一点点钦佩之心,也早已消失殆尽。
表哥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表哥的,怡筝那个女人做不到,你也做不到的!她在心里暗暗的发着誓!
慕容初静顾自吃着饭,对面那怨恨的眼神,像是要在她的脑门,给射出一个洞来一般。真正好笑。
只是,这种女人的战争,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轩辕御天只要肯不去关注她,她便已经感激上苍,是天赐的福分了!怎么可能,如此作贱,好好的儿,偏要自己送上门去,从此与这府里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明争暗夺呢?
怡筝夫人故做和善,“好了,南琪,你也不是不知道府里的规矩,新夫人来了府里,本该早些吃这餐饭,与府里众姐妹,也早些相识,只是之前耽搁了些时日,”说道这,怡筝夫人的眼神,在慕容初静的身上稍作停留,继续道,“只是,该有了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哼!”南琪冷哼,把头扭到了一边。表哥定是被这狐媚女子,给勾了心魂,才会如此的奇怪!
哼,不过依着轩辕御天的往日的脾气,也不过就是几日的时间,表哥的兴致向来去的快。
怡筝郡主见着南琪别过头去,也不再看她,招了手,让下人端了酒上来,她拿起酒杯,酒杯,递到了慕容初静的手里,慕容初静见状,也想跟着站起来,才想到自己的腿脚不便,只好尴尬的笑笑,安坐不动了!
“妹妹受了伤,坐着便好!”怡筝夫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接着说道,“妹妹就先向爷敬酒吧!”
慕容初静微微点头,将酒倒进酒杯之中。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这酒京城本是少见,不知这皇府之中,怎会有乡野名酒?慕容初静只是微愣了愣神,举起了酒杯,递到了轩辕御天的手上,“爷,请喝酒,前些日子,初静多有得罪,还请爷不要怪罪!”
那话说的万分的谦卑,但慕容初静始终眼眸低垂,不肯让人看出她的一分真心意。
举着酒杯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有着少年人的清逸之美,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若无骨。
轩辕御天眉眼一挑,宽大的手,盖住了慕容初静意外的有些硬朗的手指,抽过她手里握着的酒杯……不自觉的,心里一荡……他最近,已是习惯了自己对眼前这男子动心动性了,也没觉得什么,只是手里这微微挣扎的手指,让他感觉到一阵的快慰……
或许其他人见着,也是平常,但慕容初静自己知道,这个混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了她。
她闪电一般的缩回了手,刚刚被拆了纱布的手上,还留着新结了疤的伤痕,在她的手心里,细小的疤痕,杂乱的分布着,如今被那个混蛋挠得有些瘙痒。
真是难堪及了,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勾栏院的女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