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听云便收拾好行礼，离开明月楼。
走的时候只有雇了辆马车，无人送行。
柳听云淡淡扫过一眼曾经居住过的院子，还有自己亲自种的花苗，心静如水。
她无施粉黛，素衣素颜，身上没有一件挂饰，抚了抚微隆的肚子，兀自笑笑，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她就这样走了，走的很干脆，甚至没有半点眷恋之意。
笑天坐在庭院的长椅上，听着潇潇的描述，点点头。
“笑天，真的……没有关系吗？”潇潇也在一旁坐下，有些担忧的看向笑天。
“无事。”笑天垂眸，任由桃花粉瓣翩翩落下。
明月楼里种的最多的就是桃花，现正值夏季，桃花开的纷纷冉冉，浓郁至极，偶有繁茂的花枝开到院外，也引得不少男子驻足观看。
之前并没有，只是这段时间老鸨紫鸢走了，明月成了当家时，才换上的新树。
朝笙暮歌，醉生梦死。
明月楼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客满为患。
虽然现在才白日，却依旧如此。
只是现在距楼内隔了一大段的院墙，耳旁才少了那些秽言秽语。
“笑天，要听我唱歌吗，我把昨天的曲子练了好几遍，今儿总算是记住了词呢！”
潇潇欢快道，大大的眼睛满怀期望的看着笑天。
笑天抬起眸，笑起来：“好。”
“嗯。”潇潇怔了怔，站起身，走到桃花树下，定眼望向笑天，心里却是不自然的滋味。
自从那日师兄死后，似是发生了好多事，笑天她……好像变了好多。
潇潇看着笑天的眸，乌黑的瞳仁依旧星光灿然，只是……少了什么。
真是烦扰，潇潇猛地摇摇头，好想把这些烦扰的事抛在脑后。
“潇潇，你在作甚？”
阳光从树影中泄漏而下，直直照了脸上，笑天缓缓眯起眼，轻声问道。
“啊啊，对不起。”
潇潇晃了晃身体，止住了胡乱的步伐，有些脸红。
天啊，谁来告诉她，笑天竟一直都在看她？
刚才看到那双迷离的双眼，她还以为笑天在出神呢，所以自己也跟着出神了，没想到……
真是羞死人了。
“好了，唱吧。”
笑天重新垂下眸，浓密的睫毛映在脸上，似是一只蝴蝶的翅翼，正欲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