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那儒雅男子一反淡然之色,眼睛一瞪,竟显得分外阴沉:“国舅不可如此轻信,常言道无事献殷勤,这昀帝怎会如此好心?其中必有……”
“等一下。”沈醉天忽地一扬手,打断了儒雅男子的话,面色一沉,道:“去拿火烛来。”
儒雅男子闻言不再多话,立即遮了火烛快步走来,面上皆是正色。
沈醉天这么吩咐,必定是有他的原因。
让男子秉烛立在一旁,沈醉天将信纸反过来,将墨色的行书在火心上撩了几下,不一会儿,那书信下齐齐飘出了黑烟,一股淡淡的烤焦味也随即飘出,腾空升到高处,又被空气稀释的无影无踪。
反过来,又把书信履平,沈醉天展开信纸,端倪起来。
问天下苍穹无奇不有,那原本被熏掉字体的书信竟慢慢地又浮出一点点的字迹,起先是淡褐色,然后越来越深,待到不久,便成了新的行书。
沈醉天同儒雅男子一齐看去,半响后,两人的神情都阴沉下来。
“国舅,怎么办?”儒雅男子摩挲着下巴,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却透出一丝阴狠,典型的面善心不善。
“砰。”沈醉天大掌落在红木桌上,虎目一横,咬牙道:“不愧是当年心狠手辣的冷王,还真是会漫天要价。”
那木桌纵然质量太好,也经不住这沈醉天一掌,桌角抖了抖,裂开一个口子,一地木屑。
儒雅男子眉头一皱,阴沉地道:“国舅,这一物换一物,孰轻孰重,您可要想清楚了。”
“嗯……”沈醉天沉吟着声,又埋头坐下,右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思量开来。
这昀帝的话,自己可能相信?如果错了,不就是……
忽地眼睛一亮,沈醉天偏头看向儒雅男子,沉声道:“最近可有莫水悠的消息?”
儒雅男子似是早会猜到沈醉天会这般想,当下嘴角一勾,浅笑道:“这莫水悠也是个灵巧主儿,一次失败哪能打的倒他?现下,必定紧锣密鼓的招兵买马呢。”
“天山吗?”
“不错,也亏那男人想得到,竟会把兵马驻扎在天山,正好借了我们寒楚一方宝地。”
“哼,天山乃我寒楚至圣之地,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想占就占的地方?现在又惹了他老头,麾兵直指我寒楚,想让拉我们做垫背的,他胆子倒是不小!”沈醉天满脸愠怒的道,面上之阴沉,威慑的这小小书房也是一片肃杀之气。
“国舅的意思是……”见沈醉天已有杀意,儒雅男子不怒反笑,幽幽地道。
“将计就计。你……”沈醉天面上拂过一丝嗜血的笑意,缓缓道来。
昏黄小烛扑朔,这夜,越发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