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樱花堂天字号包厢。
包厢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格外显眼。
端着一杯酒,端木子房低下头闻了闻酒香,轻笑道:“82年的绝版拉菲。据说当年拉菲酒庄在一处火山脚下的酒庄曾经遭受过火山爆发的灾难。时隔三年,当人们以为整个酒庄肯定都毁于一旦的时候,有人却在一片废墟下面发现了当年酒庄的酒窖,而里面那一批次的酒没有一点受损,被火山灰掩埋了三年,这一批酒的味道各位香醇浓厚,虽然后来把这批酒重新运回来,拉菲酒庄也曾经尝试着用同样的方法炮制出异样味道独特的酒,但是却都失败了,所以这一批酒也就成为了被称之为最有价值的酒。在这里能喝道,真是意想不到。”
“酒再好,也是要人去喝的,起来这和把一个美女娶回家去却不上一样大煞风景?”叶芜道一口牛饮了那杯价比黄金贵的酒,摇晃了一下酒杯中残余的液体,向趴在自己怀中无精打采地望着自己的孔雀道:“要不要喝一口?”
孔雀紫色的眸子异样的魅惑一闪而逝,叶芜道已经把杯子递了上来,印着叶芜道喝过的杯沿,孔雀张开小嘴,喝了一口,双目微闭,略微有些疲惫地躺在叶芜道怀里。
这分明就是孔雀受伤的姿态,看着趴在自己怀里休息的孔雀,叶芜道眼中凛冽的杀机一闪而过,虽然孔雀不说,但是偌大个日本能让孔雀受伤的人屈指可数,总而言之无论如何,这个人必须要死。无论是谁。
“这个孩子,真恐怖。”端木子房看了一眼趴在叶芜道怀里的孔雀,嘴角的笑容有一种十足的玩味,淡淡道。
敲门声轻轻响起,清川袖面带微笑走进来,这位樱花堂的当家先是看到了在包厢一脚的端木子房,微微一愣之后,带着释怀的微笑,自顾自地坐在叶芜道身边,说;“没有想到这位近日来在日本黑道打出风头的先生也是你的人呢。”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更多。”叶芜道捏着清川袖的下巴,让她清秀绝美的脸蛋抬起来望着自己,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张脸,淡淡道:“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太子吩咐,我哪敢不好好去办。”清川袖也不因为叶芜道无理的举动而着恼,在和叶芜道的接触中她已经摸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用普通思维和这个男人打交道恐怕会被卖了还真的在给别人数钱,以前从来只有把别人卖了的清川袖毫不怀疑这个能够让纪浅夫人都忌惮的男人能够把自己给卖了。
“等会搞不好日本警视厅的人会以间谍罪来找我,你还敢让我留在这里?”叶芜道放开了清川袖的下巴,抚摸着孔雀的一袭紫发,淡淡道。
“就是军方司令部的人都不敢随意冒犯这里。”清川袖很自觉地站起来走到叶芜道身后缓缓地为男人揉捏肩膀。
清川袖的手艺很不错,轻重拿捏极有分寸,让叶芜道满意的是这个女人懂得揣摩他的表情来加重或者放缓力道,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的叶芜道没有人可以猜测出他的心思。端木子房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那一杯酒,见到叶芜道对这瓶酒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干脆自己把整瓶都拿了过来,倒一点喝一点,乐得自在。
孔雀则趴在叶芜道的怀里安静不动,似乎在疗伤。
现在的环境很适合清川袖打量叶芜道,因为靠在沙发上背上,所以叶芜道的脸微微上仰,借着昏暗的室内灯光清川袖能够很清楚地看见线条轮廓极为分明的叶芜道此时悄然变得有些柔和,原本充满让人不敢正视的阴暗气息,这种圆润却稳如磐石的脸此时此刻有一种别样的使人心安的别样魅力。
敲门声再一次轻轻响起。
“进来。”叶芜道双眼没有睁开,淡淡道。
门外的人小心地把门打开一些,然后进门,恭敬地站在包间中央,在进门的时候见到清川袖这位樱花堂的当家人竟然站在叶芜道身后为他揉捏肩膀,眼中的惊异神色一闪而逝,既然低垂下头,叶芜道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说话。
借着刚才那男人打量自己的机会,清川袖也看清了来人是谁,赫然就是日本拓本家族的二公子,拓本润日。
“木本家族那边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叶芜道开口淡淡道。
“都安排好了,三菱集团里面几个大股东都会保持沉默态度,而他们家族里面在政府方面的力量也都已经被我们暗中盯住,至于其他的方面,就算我们不出手,也会有鼻子聪明的人等着分这一块大蛋糕的,毕竟树倒猢狲散,大家考虑的是怎么在一次风波中分享到更多的好处,而不是怎么报复我们这一个轻易让木本家族永远消失在日本历史上的人。”拓本润日微微得意道。
“不出手?如果我不出手你有几个单子独自对付木本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木本家族在日本影视娱乐界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如果他们打算和我们死拼,别的不说,你拓本二公子就一定会被他们咬出来,那个时候你就是拱手送给你那个哥哥一个铲除掉你的好机会。”现在尾巴就翘起来了还了得,叶芜道看出拓本润日的得意之后立即就敲打敲打这个翘起尾巴的家伙,虽然这种人完全没有任何忠诚可言,但是胜在他并不是那些能够做出让你无法理解事情的笨蛋,相反拓本润日十分聪明,因为他懂得怎么做才会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叶芜道只要时时刻刻都能够让拓本润日保持对他的敬畏还有跟随他能够得到的利益,那么这种人恰恰是最牢靠的。
在日本的好戏才刚拉开序幕,叶芜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铺垫,他怎么会允许拓本润日这一颗日后在日本还有大用的无可替代的棋子发生他不可预测的问题?
“是!”头冒冷汗的拓本润日赶紧收敛起自己的那一丝得意,低下头,站在叶芜道面前的他能够察觉到清川袖投射来的疑惑目光,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对叶芜道那么卑躬屈膝?拓本润日暗中冷笑,自己在叶芜道面前只是一条狗,但你清川袖这位平日对整个日本上层社会不屑一顾的女人何尝就好的了多少?这种想法随之带来的病态快感让拓本润日有一种浑身都发颤的激动。
“滚出去,我绝对不允许这一环计划中有任何的纰漏,否则你木本拓哉就是你的榜样。”叶芜道冷喝一声,继而皱皱眉,对清川袖道:“继续。”
因为叶芜道一连串的驭下手段而有些眼花缭乱的清川袖连忙重新为叶芜道揉捏着肩膀,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清川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纪浅夫人和这样的男人合作是不是在与虎谋皮?
恭敬地倒退身体要出门去的拓本润日却被端木子房一声开口叫住了。
“等等。”端木子房的声音响起,拓本润日这才发现包厢的角落竟然还有一个男人。因为叶芜道之前的敲打,这个时候拓本润日绝对不会傻到抬起头去看那个男人是谁。
“小花,木本家族的人给我对付怎么样?”端木子房对正享受清川袖按摩的叶芜道说。
似乎愣了愣,继而叶芜道轻笑着点点头,说:“你能出手,那是最好不过的。”
端木子房点点头,对拓本润日挥挥手,淡淡道:“你可以走了,接下去的事情你直接向我汇报就行。”
拓本润日低垂着头,不敢看端木子房的脸,但是却能够看见一双放在轮椅上的腿,心中一惊,这个男人。四天的时间内杀得稻川会叫苦不迭的男人?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惊骇,拓本润日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稻川会那边已经够你忙的了,木本家族你还能对付的过来?”等到拓本润日离开之后,叶芜道睁开双眼,看着端木子房道。
“一个稻川会不足为虑,有萧破军一个人就能够独当一面的,如果不是太子党的人没有过来的话,一个萧破军一年之内就可以让这个帮会消失在日本。至于我嘛,我来日本就是杀人来的,不溅点倭狗的血回去,我有脸去见中国父老乡亲?”端木子房冷笑道。
点点头,叶芜道不再说话。
就如同端木子房清楚他的行事风格一样,叶芜道也大致明白这位从小性格就极其阴沉的伙伴真要恨上了一件事情恐怕是不达目的绝对不罢休的,而且对方越强大,这厮的战斗力就越强。当初若不是他自己主动归心,恐怕要对付起他来还真能让叶芜道头疼一阵子。
喝完酒,端木子房慢悠悠地推着轮椅离开。
“这个男人被称日本黑道称之为坐在轮椅上的杀神,稻川会二百条人命,就是被这个男人谈笑间送入了北海道的海里喂鱼。”看着端木子房的背影,清川袖微笑着喃喃自语。
“怎么,看上他了?”叶芜道轻笑一声,玩味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清川袖低下头,让自己的青丝摆下来,触碰到男人的脸庞,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