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西面,曹仁率曹军将士死守关口。关上,曹军士卒见关下敌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关口。曹仁大喝:“放箭。”
一声令下,关上矢石如雨,纷纷朝着关下的联军士卒头上倾泻而下;虽然关上箭矢如雨,但是毕竟人数较少,这点箭雨对于袁董连军来说却只如隔靴搔痒,在高览三将的命令下,两军将士丝毫不畏惧关上倾泻而下的箭雨,怒号着冲向函谷关。
冲到关墙下,弓箭手的死角出现,此时却是没有再受到箭雨的打击了,袁董联军士卒纷纷架起云梯就往上面攀爬,推着冲车、井阑等一众攻城器械的士卒也是纷纷到了函谷关近前,冲车冲击关门,井阑在距离关墙二十步的时候停下,然后上面的吊板放下,刚刚好搭在关头上,井阑内部的袁军士卒见此,纷纷提刀冲向了关头上,同曹军士卒搏杀。袁军士卒因为想要返回司隶,攻关的时候纷纷怒号,气势也是甚旺。而袁军作战勇猛,曹军士卒也不差,在井阑旁边的士卒见袁军士卒冲来,也纷纷抓起手中的大刀长矛,同袁军士卒在井阑上面几米宽的吊板上面搏杀,旁边的士卒则是将擂石滚木、烧开的滚油都纷纷往关墙外倾泻而下。
曹仁在关上率领着众亲卫四处奔走,斩杀那些已经上了关头的袁军或者董军士卒;过不多时,曹仁浑身浴血,被创数处,身后亲卫也折了数人。曹仁用刀拄着地,气喘吁吁的看着关外,对身后亲卫嘶吼到:“去东面看看,夏侯将军那边如何了?再到军营中去,看军营中士卒为何还没有前来支援?”
“诺。”两名亲卫闻言,齐齐应诺一声,转身离开。亲卫走后,见又有几名董军士卒上了城头,曹仁又提刀冲了上去。
关下,高览、麴义、黄忠三人看着前方,脸上无悲无喜,双方合计两万大军已经折损近七千余,而关上的曹军现在也只是剩下一千余人了,所以三人丝毫也不担心,这函谷关被破,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若不是袁军同董军士卒双方互相不对付,也不能够精诚合作,曹仁那里会坚持到现在?
关上,曹仁刚刚派出去到东面去见夏侯渊的亲兵回来了,亲兵到曹仁身边,嘶声说道:“将军,夏侯将军身中数箭昏迷不醒,两千兄弟现在正护着夏侯将军往我们这边退来,东面已经失守了。”
这时,另外一名亲卫也回来,对曹仁说道:“将军,军营中兄弟们和从东门处退下来的兄弟们相遇了,现在正在往东门冲击。”
曹仁闻言,呆愣在原地。片刻后,曹仁厉声大喝:“全军撤退,从东门走。”说完,手中大刀劈死一名董军士卒,转身就走。
关上,曹军士卒闻听曹仁之言,慢慢的聚拢在一起,缓缓的往关墙下面退去。
关外,高览三将见曹军士卒缓缓退去,俱是面色大喜,一道命令下达,全军冲锋的号角轰然响起。
曹仁下了关头,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之下往东门冲去。在相距东门不远的地方,遇见了冲击东门的曹军士卒。在一众士卒的严密保护下,见到了昏迷的夏侯渊。只见夏侯渊身上插着几根箭矢,根根都是透体而出,现在兵荒马乱,军士不敢将箭矢拔出;曹仁转过头望了望,见夏侯渊的亲兵已经一个不剩;曹仁站起身来,嘶吼道:“全军将士听令,冲。”
曹军现在在此地剩余的三千余名军士闻言,俱是齐齐发出一声大吼,眼睛充血的挥动手中的兵器往东门冲去。关墙上,郭援和慕容平站在一起,看着冲来的曹仁,郭援冷冷一笑,然后说道:“慕容将军,这曹仁交给某来添个彩头,如何?”
慕容平双眉一挑,开口说道:“如此,某便为将军压阵,如何?”
“多谢。”郭援对慕容平抱拳一礼,口中称谢。
“呵呵。”慕容平回了一礼,笑了笑便作罢。
在二人的下面,城门前方,一名一名偏将率袁军两千人在此地摆下圆阵,冷冷的看着冲来的曹军撞击在阵外突出的长矛上面。
曹军被圆阵所阻挡,圆阵外面乃是用盾牌构架的防御工事,在缝隙之中突出长矛,然后里面乃是弓箭手等一系列兵种。
曹仁见袁军在关门口放置这么一个圆阵,明显是要关内的守军一网打尽。曹仁冷哼一声,然后从一名士卒手中夺过一杆长枪,然后便投掷到圆阵中去。曹军士卒见此,眼前均是一亮,纷纷将手中的长枪往圆阵中投掷而去。
关墙上,郭援和慕容平见此,脸色俱是一变,郭援暗自咒骂一声,对慕容平说道:“慕容将军,射杀曹仁,不能让曹仁逃出去了。”
慕容平闻言,也冷峻的点了点头,绰起长弓,从箭壶内抽出一根长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朝着曹仁便射了过去。
“将军小心。”曹仁正在指挥将士冲击圆阵,却是没有注意到慕容平正在放箭要射杀自己;旁边一名亲兵见箭矢破空而来而曹仁又没有反应,连忙一声惊呼,然后从马上飞身扑到曹仁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将那支夺命的箭矢给挡住。曹仁看着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的亲兵,看着他胸膛前面透出来箭尖,心中一阵后怕。抬眼,见慕容平手中拿着一张强弓,曹仁暗恨,开口喝道:“鼠辈,暗箭伤人。”
闻言,慕容平却是晒然一笑,开口喝道:“曹仁,你偷袭函谷关又不算鼠辈了?少废话,接下某这一箭来。”说完,右手急速从箭壶中抓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就朝着曹仁射去。在注视下,距离又这么远,曹仁却是不会再像刚刚那般了。看着箭矢破空而来,曹仁大刀向上挥去,将箭矢挑飞,冷冷的哼了一声,开口喝道:“敌将可敢留下姓名?”
“慕容平。”慕容平冷峻的脸上丝毫表情没有,开口冷冷的说道。
“慕容平,某记住你了,今日之仇,来日必有厚报。”
闻言,慕容平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郭援却是哈哈一笑,开口喝道:“曹仁,现在关门紧闭,你如何能够逃出生天?乖乖投降吧!”
闻言,曹仁没有答话,不再理会二人,只是一门心思的指挥士卒冲击已经七零八落的袁军圆阵了。但是虽然如此,但是曹仁还是在慕容平身上留下了一点注意,却是担心慕容平又施放冷箭。
洛阳,卫尉府。
现任朝廷卫尉的卢植高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下面的臧霸,开口说道:“孟德此次叩城,可是想要犯上?”
臧霸闻言,伏下身子,恭敬的对卢植说道:“卢公明鉴,在下进城之前,在下主公还对在下说万万不敢犯上作乱,只因那袁绍在洛阳独掌大权,对内置天子、公卿、百姓于不顾,对外则举不义之兵攻伐朝廷之臣;如此,主公才起兵要将天子从袁绍手中救出。”
卢植闻言,微笑不语。臧霸见状,只得继续说道:“卢公请想,卢公现在虽然位居九卿之一,掌管军禁卫,但是这禁卫之中可有半数之人听从卢公之言?”
“放肆。”听到这里,卢植双目一睁,开口怒喝。
“卢公恕罪。”臧霸闻言,告罪一声,继续说道:“袁绍入洛阳,自领司隶校尉,各部紧要机构都安排心腹之人,宫中禁卫之中都有半数之人直接听从袁绍之言而不顾卢公,可见袁绍狼子野心;再加上袁家四世三公,天下士子多半为其门生;而此次袁绍在并没有天子所赐圣旨的情况下,却悍然出兵了雍州而只为报他袁氏一门私仇,其飞扬跋扈可见一斑。”说完,臧霸就伏在地上,等候着。
过了半晌,卢植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老夫已经老了,不想再掺和在这些事情里边了。”
“卢公。”臧霸闻言,却是对卢植抱拳一礼,开口道:“看卢公如此,可知在下主公所言并无丝毫虚假之处,天子蒙尘,廉颇八十尚能上阵杀敌,卢公又何言苍老。”
卢植闻言,苦笑一声,开口说道:“也罢,孟德要老夫做什么?”
“卢公恕罪,末将主公岂敢命令卢公。”臧霸抱拳一礼,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只待今日晚间,卢公率人打开洛阳城门便是。”
卢植闻言,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臧霸见状,大喜,拜谢不已。
要说卢植本来不会如此作为,但奈何袁绍因为原来袁氏一门尽数在洛阳被董卓屠杀,心中恼怒百官没有站出来为袁氏一门说话,故而在占领司隶洛阳后,在洛阳城内对百官是随意呵斥,就连三公九卿也是不假辞色。而且,在洛阳朝廷上面虽然不似原来董卓那般狂妄,但看着卢植这些大汉老臣的眼里,这也绝对是丝毫不可原谅的叛逆行为,但偏偏袁绍手中有兵,大臣无可奈何。现在曹找上门来,在原来冀州剿灭广宗张角的时候,曹曾在卢植的麾下,对曹此人也有一定的了解,思虑良久之后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卢植说做就做,当即返回禁军营中,在自己的大帐后面埋伏亲信刀斧手,然后将禁军中所有将领都召集起来,将其中一些忠于袁绍的将领都统统拿下,然后命其余将领前去接收士卒。但奈何一名将领手段过于激烈,导致那营中士卒在一名军侯的带领下反弹,斩杀那将领,然后公然率军出了营,往袁军大营而去。禁军反出大营,被卢植知道后,当场大怒,下令抓捕那一营禁军,双方在洛阳街道上面进行了大战,后全营士卒被歼灭。禁军士卒被灭后,闻声而来的袁军将领高柔率军来此。这高柔乃是袁绍外甥,自小便是飞扬跋扈,当场便要扣拿在场的禁军。然后双方又是一场大战,然后禁军人数终究较少,而且刚刚才战了一场,寡不敌众之下被高柔所领袁军给打败抓走。卢植闻言,当场大怒,心中一股邪火也升腾起来。袁绍外甥都敢对禁军无礼了,这还了得?当即,卢植点起军马,就往袁军大营开去。
到了大营后,卢植在营外叫高柔将禁军交出来,然后还要给禁军赔礼道歉。高柔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而正在府中办公的沮授闻之,刚刚赶到此处,便见高柔正在和卢植打斗,这时才知道高柔一气之下将禁军斩了一个人,然后将头颅扔到了卢植的马前。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卢植大怒,策马上前便要斩杀高柔,高柔自然不肯被卢植斩杀,于是二人便斗在了一起。
见此,沮授也彻底呆滞住了。这,杀了禁军的人?这事情可大可小了就。
场中,高柔和卢植对拼了一记,高柔厉声高呼道:“老匹夫,小爷今日就杀了你禁军的人,你待如何?”
闻言,卢植目眦欲裂,开口喝道:“尔等斩杀禁军,可是想要犯上作乱不成?”刚刚说完,卢植高声呼道:“禁军所属听令,袁绍犯上作乱,意图搅乱皇纲,颠覆我大汉天下,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杀!”
“嘿,老匹夫,你玩儿真的!”高柔一声大叫,开口喝道:“将士们,杀。老匹夫给咱们扣上一顶乱党的帽子,咱们可得好好同他们分说分说。”卢植和高柔二人一声令下,禁军和袁军顿时打作一团。
见此,沮授也铁青着脸,刚刚卢植的话却是让沮授也愤怒之极。且不说满朝文武如何认为,就沮授来看,袁绍可是大汉众良,怎会行那颠覆大汉朝廷的事情来?
“速速去打开城门,让曹孟德进城平乱。”卢植见袁军士卒越来越多,对身边一员偏将命令道。那偏将闻言,抱拳应诺一声,勒马率一彪人马便要离开。
“截住他们。”因为卢植说话声音较大,所以刚刚卢植说要打开城门放曹进城被沮授听见了,沮授见那员偏将正要出去,便立刻下令,让士卒将那队禁军截住;现在,沮授也是怒从心来,一心要将卢植给关押起来,等袁绍返回了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