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战的一声令下,此次东郊围猎正式开始。但是,虽然开始了,秦战只要不动,谁敢乱动?
土山上,秦战从马鞍旁边绰起一张弓,对孙坚哈哈一笑,道:“文台,今日你我二人,也同我天军众将比试一番,如何?”
孙坚闻言,将心中所思压下,也朗声大笑:“天王陛下既然有此雅兴,文台岂敢独善其身?”说罢,也从马鞍上取下一张长弓,和秦战相视一笑。
“驾。”两人笑了笑,不约而同的突然打马飞奔而去。
“燕云十八骑,随某护卫王上安全。”“走,护卫王上安全。”秦战和孙坚刚刚出动,燕浩便大喝一声,身后的燕云十八骑纷纷打马追上,旁边的孙坚五名卫士也只见那带头之人唿哨一声,纵马奔去。
秦战和孙坚刚刚离开后,刚刚起身不久的少年们脸色兴奋之极,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长相魁梧的青年长啸一声:“哈哈,诸位兄弟,今日魁首,不才张苞取了,驾。”打马而去。
“世兄,张虎岂能让你专美人前,说不得,小弟要和世兄在手底下过过招才是。”张苞的话一落下,另一名青年便放声一笑,开口说着也打马而去。
“我辈翘楚尽数在此,世兄二人何故如此笃定?秦琼来也。”天军少主秦琼闻言,也哈哈一笑,打马而去。
“众位兄弟,吕候来也。”
“哈哈,程咨也来凑凑热闹,驾。”
待得这几名天军中第一梯队的太子党走了后,剩余的十数青年才纷纷也长啸一声,打马而去。
“颜刚在此,驾。”
“文绝也来了,驾。”
“哈哈,众位,小弟曹顺来也。”
“赵统来也。”
…随着秦琼、吕候、程咨等人自报家门,剩余的十数青年也纷纷大笑着将自己名字报出,然后策马而去,俱是左手持弓,右手控马。
在众青年策马而去后,天军阵营中,只见众将看着前方众小将,脸上都露出笑容,这时,张飞一声长啸,道:“众位,吾等小辈骁勇,尔等还能够弯弓否?”
众将闻言,哈哈大笑,纷纷开口道:“五将军,王上可是有令,今日你我众人可是要赛上一番的,哈哈,弯弓而已,何足道哉。”说罢,纷纷绰弓在手,打马而去。
张飞见此,也哈哈笑了一声,打马而去。众将离开后,孙资、戏志才、贾诩等人聚集到一起,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俱是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而这份笑容,却是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见众人还在风中而立,而像戏志才、贾诩等人已经年老,脸色已经有了一点变化,孙资开口道:“众位,我等入此处行宫等候,如何?”
“大善。”众人都是文臣,虽然当时有君子六艺人皆习之的说法,不过,能够在屋子里面安稳的呆着,众人还是感觉比在外面吹风要好得多,当下便纷纷点头应是。
东郊猎场自前朝便是皇家专用猎场,面积当然不会小了,上到秦战,下到众第二代入了猎场,就如同一滴小水珠到了大海之中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痕迹。
猎场之中,秦战和孙坚在一起纵马疾驰,二人俱是手持长弓,双目犹如鹰鹫般左右巡视,在二人身后,燕云十八骑和孙坚的五名侍卫紧紧跟随。
突然,孙坚眼角一凝,在奔驰中松开控马的右手,右手往箭壶上面一抹,一根箭矢出现在手中,然后在马上弯弓一引,箭矢破空而出。片刻后,丛林内传出一声惨叫;秦战、孙坚二人驻马而立,待得片刻,一名侍卫从林内出来,手上拖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麋鹿,那麋鹿头部正中间插着一根箭矢,箭矢的尾羽还在兀自的颤抖不停。
“仲勉兄以为如何?”孙坚见此,笑了笑,对秦战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口说道。
“呵呵,文台兄好箭法。”秦战似乎不知孙坚意有所指,而是指着那麋鹿道:“在奔驰的马匹上弯弓射中林中隐藏的麋鹿便已是不易,而文台还射中麋鹿之头,果然是好箭法。”说完,哈哈一笑。
孙坚闻言,眼中光芒一闪而逝,不过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便作罢。接下来,二人在林中奔驰,孙坚在马上左右开弓,不过两个时辰,猎物便有了许多,但是秦战却一弓不发。
“仲勉兄何故如此?”林中,一条小溪处,二人下马在小溪旁坐着,孙坚开口对秦战说道。
“文台兄所言何意?”秦战一愣,开口问道,但是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消失不见。
孙坚道:“前朝时,幽州之地有一人,以数十家兵起兵,辗转千里,名声渐重,后来因黄巾一事成一地太守,拥兵一方;在任上,北击鲜卑,战功赫赫,打出了我汉人的威风,仲勉兄认为如何?”
“呵呵,文台兄谬赞了。”秦战闻言,随口笑了笑,开口说道。
孙坚正了正神色,道:“北击鲜卑时,仲勉兄能够以弱旅之师重创鲜卑,可见仲勉兄不但胆略过人,武艺也定然不俗;可是,不知道仲勉兄为何今日邀坚一同围猎,却两个时辰已过但是仲勉兄还一箭不发呢?是看不起坚抑或只是单纯的为了羞辱于坚?”说着,孙坚脸色变得极为严肃。而孙坚说话的声音不小,不远处的五名侍卫看着秦战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所谓主辱臣死,若是秦战真存了这个心思,这几人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扑向秦战;见几人脸上不善,燕云十八骑隐藏在面罩下的面孔也瞬间冰寒,右手有意无意的放在了能够瞬间拔刀的位置上。因为孙坚的一句话,双方立刻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呵呵。”秦战却是丝毫没有理会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轻笑一声,然后开口道:“燕浩,将孤箭壶拿来。”待燕浩将箭壶拿来后,秦战将之交给孙坚,道:“文台且看了之后再说。”
孙坚结果箭壶,满脸疑惑的看着秦战,待见秦战脸上丝毫其余的表情都没有时,面带疑惑的从箭壶之中抽出一根箭矢。霎时间,孙坚脸上凝固了,片刻后,孙坚将箭壶内所有箭矢统统拿出,然后脸色不善的盯着秦战,道:“仲勉兄此事何意?莫非真只是为了羞辱坚不成?”
秦战看了看孙坚,又看了看其身下的地面上。刚刚的那个箭壶就倒在孙坚的脚边,而在周围则有数十支箭矢杂乱无章的躺在地上,不过,这些箭矢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没有箭头。也难怪孙坚如此气愤了,本来便是秦战邀其来围猎,但是秦战自己却是用无箭头之箭,这岂非羞辱?要知道,孙坚也乃是吴王之尊,如此的确是奇耻大辱。
秦战见孙坚双目有变红的趋势,淡淡的开口道:“文台可知这东郊猎场大小几何?”然后不待孙坚回答,继续说道:“东郊自前朝起,已经占地千余亩,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如今便是孤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而且,猎场内豺狼虎豹极多。孤想问一下文台,就凭文台手中数十支箭,能够狩到多少?”
见孙坚脸上愤怒的表情减退了一点,秦战再次轻笑一声,长身而立,指着前方的一座山,对孙坚道:“文台,同孤一同登上此山,如何?”说罢,也不管孙坚同意不同意,径自走到马前,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溪边,孙坚看着秦战的背影,神色不停的变换,片刻后也站起身来,策马追去。
这山不高,大约也就千米左右,而且因为是在猎场内,山上倒也有一些虎豹之类的。不过,撇开秦战和孙坚二人亲卫的武艺不说,光是二人自己便也有胆子上山来,毕竟有武艺傍身,安全有保障。当孙坚上了山巅时,秦战已经在山巅上临风而立,微风吹过,裙袍衣带飘飞。孙坚一言不发,走到秦战的右边站定,而二人的亲卫则在身后数十步守卫。
见秦战目光炯炯的看着下面的猎场,孙坚也没有说话,二人之间一时寂静了起来。半晌后,秦战微微吐了一口气,道:“文台,你可看见了什么?”
孙坚闻言,更加确定秦战叫自己上来山巅是别有用意,深深看了一眼下面,良久后,孙坚开口道:“生离死别、弱肉强食、荣誉与功勋。”
秦战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文台知道孤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天下。”秦战语气铿锵的开口说道。
“天下?”孙坚眼角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的,天下。”秦战坚定的说道:“这东郊猎场,岂不就是天下吗?我等便是那逐鹿之人,只不过,有些人在逐鹿的过程中消亡了而已。”
半晌后,孙坚也微微吐出一口气。秦战闻之,笑了笑,道:“文台此时可知孤所带之箭为何会是无头了吧。”
孙坚闻言,苦涩的点了点头,道:“鹰犬爪牙众多的你,的确是不用携带箭矢。”
秦战微微一笑,他知道孙坚知道了,而孙坚口中的鹰犬爪牙在当时也是褒义词,所以秦战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而是高兴。
就这样,二人怔怔的看着下面的猎场,看着猎场内不时闪现的一个一个人影或者是其他动物的影子,听着接连传来的惨叫和随之而来的欢呼,两人脸上都没有半分表情。突然,秦战伸出右手,看着猎场,右手五指用力一握。
旁边,孙坚看着秦战这个动作,眼角一阵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