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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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棋道即天道(1)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吴栋德、毛彪等人惨死街头的景象仍萦绕在许多人的心头。各处投奔而来的文人学子、前朝官员们也难得的清闲下来。

活着,活下去是每个人最朴素的要求。当初他们投降蒙元做了蒙元的顺民是如此,如今他们眼巴的来投奔我们亦是如此。许多读书人总以为他们比那些泥腿杆子们高贵。殊不知,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都是平等的。

何况,仅就崖山之后各地文人们的表现,当蒙元向我汉民们挥起屠刀的时候,他们中许多人的表现确实让不少粗鄙的泥腿杆子们鄙夷不己。

如今这时代,能识文断字的人仍是稀少得很。许多农民们耕田种地自是一个能手,许多青年们,让他们上阵杀敌他们也是不甘于人后,但我却不会如某些人那么无知,以为就靠这些刚刚丢了锄头把的人民就能实现超某赶某,建设我们美好的家园了。

社会各有分工,这倒不是谁看不起谁的问题。或许我们将这些农民们培养一段时间他们也能来,但时局已不容我们等待了。这些前来投奔的文人学子们,他们不少都可以做得些锦绣文章,治理政事亦是有些心得,但如果放手让他们照着他们的潜规则去干,那我们这些年的忙活岂不全白废了。

中国历朝历代都无一例外的规律,开国的时候,吸取前朝倒败的教训,自是全民用命,励精图治,自然是一番盛世景象。之后的二世祖、三世祖或许还记得祖先的不易,但多数都忘记了百姓们的艰辛。

然后呢,他们藉着自己占据的垄断资源和人脉,更加变本加厉的将社会财富拢在自己的手中,以满足他们日益穷奢极欲的日子。而底层的老百姓们的日子却日日捉襟见肘,穷苦不堪。如果再遭遇适时的灾荒****、外族入侵等事情,很容易便会掀起硝烟战火。各路英雄们纷纷扯起旗头大旗称王称侯,厮杀数年数十年或会换来一段太平盛世。之后又继续他们宿命的轮回。

究其根本,我们当然不能说地主盘剥农民就是对的,老百姓们造反就是错的。但经历了几次三番的皇朝轮回之后,是不是有人反思过了,无数的鲜血没能让侥幸上位的人吸取任何教训,他们唯一的教训便只是刚刚上位时收敛一些个人欲望和野心。或许他们会与民交好,休养生息,可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那些不分五谷的人又怎么会低下心态体谅小民们的艰苦以及祖先们的良苦用心?因此,中国历朝历代就在这个小圈子内轮回更替,始终不得解困。

照我看来,一时的怜悯和良心发现或可维持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但对权利和财富的追逐往往会让人们迷失本性。而要限制他们的种种出格的行为,我以为不二法门只有一个:道和法。

以杀止贪不可取,朱元璋杀贪官不可谓不狠,但还是有人敢铤而走险,只不过贪得更隐蔽更变本加厉罢了。只讲道德也不可取,那些天天将仁义道德挂在嘴上的圣人子弟们,他们贪起来不比任何人手软。所以,二者必须取得一个平衡。而若要达成这种平衡,必须展开智民工程,只有开启了全民的智慧,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羞耻,让人有了敬畏之心,无耻之徒就算还有这些念头,也不得不要考虑一下他们做恶的代价了。

中国历朝历代,自董仲舒之后,应董仲舒们的要求,一直奉行一套愚民的政策,这样或可降低他们的执政成本,但在此同时,他们已经为自己挖下坟墓。

中国历史上最为开明、最淳朴、最富生气活力的莫过于秦汉之前的各个时期。先不说百家争鸣给后世留下的宝贵的精神财富,至数千年后的后人们仍视若珍宝,作为自己行为的准则和开启智慧的钥匙。单就治国而言,各国国群可能会有无能之辈,但却甚少残暴不仁之徒。(夏桀商纣谁知道是不是后人杜撰的呢?)因为如果国君要残暴不仁的话,国内国外的有的是人把你干掉,那时候国家众多,朝廷的力量就有限了,反对者造反的成本也会低。因此各国国君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搜罗人才,兢兢业业的治理国家,勤于民政,与民生息共存。

所以,那段时间倒成了中国百姓们甚为惬意舒适的日子,他们不会有诛心之罪,也不会因为写了批评时势的日记而让老婆交给领导去处罚甚至迫害至死生活清贫那是当时代的生产力所限,可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汉哀帝、隋炀帝、石敬塘之流的角色。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自然不能将这些有文化、有理想、有抱负的学子官员们弃之不顾,既然江西大定,各项行政事务自有从福建、台湾等地历练过的官员们去担任。我也难得偷生浮生半日闲,领着这一群文绉绉、书呆呆的人们往台湾走一趟。

我们在那里开发较早,已有足够的民意基础,台湾俨然已有了我们的培训大本营的功能,让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的官员们去亲身体会一下台湾人民是怎样生活的,对他们以后分担我们的任务定会有所裨益

我们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种地的农民们真正能教会这些熟读四书五经的圣人子弟什么大道,自然也不会放任一群如花似玉的妙龄姑娘们成为几个村匪村霸们的玩物

我们的目的很单纯,三个月,让他们彻底地融入当地百姓们的生活,我们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彻岳阳底涤净他们身上的官本味精神,让他们不再以为为官者就可以高人一等,那只是一种社会的分工而己,非如此,为官者哪怕出身再贫困的家庭,都会把官员看和如何高贵和不凡.我们让他们以一个百姓的身份,让他们真正体会一个普通的百姓的艰辛和诉求,而不是不知谓的吟弄什么风月之作,然后整出一套名曰帮助百姓实则是扰民的所谓大政仁政。

让他们通过他们的双眼看到粒粒粮食和来处和艰辛,当他们再度伸出贪婪的双手的时候,不妨多想想,多看看,最下层的人民是怎样生活的:这些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完成自己该完成的税赋之后,就是祈求各位神位少来叨扰他人清贫和安静的生活。而如此有人拒绝去看这一切,或者看了内心也是没有任何触动的话,那他从人格上来讲,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浩浩荡近两百人队伍随着我绕到了田间地头,满身泥泞的农民们全看傻了眼,他们不时在田间低头接耳,一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显得无所适从起来。

可当他们亲眼看到我亲自挽着裤腿走下水田的时候,见多了地方官员下土帮手的农民们只微愣了一下便又继续自己的劳作去了,倒是众圣人子弟们彻底震惊了,但如今的情势已骑虎难下,为了还能混个官当,也不得不丢了斯文,脱去了长袍,诚惶诚恐地就要拉着我上去。但他们非但未能如愿,反倒弄得自己一身的泥浆,只得无奈的跟在我身后,有样学样的照着我的样子分秧插秧。

“民以食为天,难道君就不要以食为天了?莫不是诸位以为自身高贵,不屑于做这又脏又累的农活?”此时大多数的圣人子弟仍顾着自己的体面作左盼右顾状,我不由佯怒道。尽管不少人脸上微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但看在自己的前程上面,仍不得不除去了长衫下了田。只是他们这些谈起道德文章大谈特谈的圣人子弟们,此刻已全无读书人的斯文,不几下便弄得自己全身泥泞,少不了又让老农们用眼神揶揄一番。对这些人下田,可能是意义大于实际,因为他们插的田,只怕老农们还要费不少的工夫整理。但看待他们下田的态度,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分寸:一群不懂得尊重农业,不懂得尊重农活农民的官员,就算他有多大的抱负理想和多么大的才干,也不会对国计民生有多大的作用的。

出乎我的意料,众女对我的到来,非但没有预料中的欢呼雀跃、乳燕投林,反而全部给了我一副冷冰冰的脸色,看到我进了院子,全部无视我的存在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我没有看到陆蓉和小美的影子。我只得厚着脸皮若无其事的靠近罗斯说:“咦,蓉姐和小美哪去了?”

“您这么个大忙人,你还记得我们蓉姐吗”?从来没有见到一向唯我命是从的小雪会如此的火气。

“朕怎么就不记得你们了呢?朕可天天记着你们过得好不好?你们吃得香不香。”我作一脸无辜状,又挨近了罗斯,“来,罗斯乖,让朕抱抱,看你长了没有?”

罗斯不得己的斜靠在我的肩上,但仍是一脸冰霜不理不睬状,我只得求助的望着正在一边忙着拧衣服的小雪。

“蓉姐姐昨天生了,小美这会儿正在照顾她呢。”许是小雪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生硬,此时也是打圆场的说,我揽着罗斯的腰靠近了小雪,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不禁有些动容,相比于我上次,见到她,她又瘦了不少。

“什么,蓉姐姐又生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朕?”我欣喜若狂道。算起来,这已经是陆蓉的第三个,而我这个做老爸的,除了帮他降生这个世界,并给他取了个名字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七八个小子丫头,全部是她们几个人在抚养照顾,想到这里,我不由鼻子一酸。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告诉你你也来不了。尤其是雪姐姐,一个人要照顾这七八个小孩子,简直就成了幼儿园长,可这几个小子丫头都不跟我们,只一心粘着雪姐姐,你都看到雪姐姐瘦了好多。”我这才注意到,曼丽不知何也站在了小雪的身后。

我不由一把拉住了小雪和曼丽,将她们三个全笼在了我的怀中,感觉我们彼此之间的心跳。小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靠在我的肩头,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你们的苦,朕都知道。是朕有负你们,以后朕有时间了,一定多陪陪你们,一定。朕说话算数。这次朕要在这里呆三个月,这三个月,咱们什么都不做,好好享享咱们的天伦之乐。咱们也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再多生他几个儿女,让小雪这儿童团长名符其实。”尽管我嘴上这么吩咐着,但我自己内心也明白,这三个月其实又有几天的清闲的时光。

小雪此时却是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如泉涌般哗哗滑落,不一会已将我的肩部泪湿。是的,她很早以前就丢了家园,多年来和我们相濡以沫的日子,使她早已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和我们的紧紧连在一起,我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家园。无关富贵荣辱,无关地位权势。家,是她一个可以放心停靠的港湾,在自己的家里,她可以放肆的哭,放肆的笑。

只是,如今她的话语却显得无比的苦涩:“我们都知道您是皇上,您肩着我们复兴帝国、重返中原的大任,您很忙。可是,您也要知道,我们是人,是您的女人,我们也要人关心要人疼。罗斯妹妹说得对,我们身为女人的,不应当只是一味的默默付出,不管您是皇上也好,平民也好,您首先是我们的丈夫,您有关心我们的义务。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简单的问候。”我的天,敢情罗斯将她西方的那套女权思想全灌输给了她们几个,想到这里,我不由暗自苦笑。我以后的日子只怕有我好受了,只怕我再也不能如以前的人一般,毫无顾忌的摆我大男子主义的派头了。我抬起头迎着罗斯的眼神望去,只见她此时亦是满眶泪水,怔怔地望着地面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