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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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雷霆之击(4)

“很好,你们不想令这天下生灵涂炭,朕倒是想要问问二位,你们是不想让哪里的生灵涂炭呢?是蒙元的友好的真诚的牧民骑士们,还是我中华的无数百姓?你们能如此的体恤民情,富于仁爱之心,朕倒是想要知道,当我一众文武大臣军民数十万人差点全数殁于崖山的时候,你在哪里?朕和众军民们四处东躲西藏,你又在哪里?如今我们好不容易一番苦心经营,杀出一片天地,让这几省的百姓们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子,你几句话就把江浙让给了蒙元朝廷,你倒是说说看,你们是不想让谁涂炭?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是哪国的人?难道,在你们的眼中,我泱泱中华的百姓们死了全部是活该,只有那些蒙元的友邦民众们是珍贵的,是不容侵犯的了。你若这么想,你且问问这天下百姓,他们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不答应,当然不答应。”“杀了蒙元狗贼。”“复我中华”,“杀了这群卖国贼。”人群顿时沸腾起来,都是扯足了嗓子叫道。或许唯有这样,才能倾泄他们这数月来积压心头许久的憋屈。

“静静,静静。”我挥了挥手,人马慢慢又静了下来。

“范伟松、方志远在你的眼中都是妖孽,可你知不知道,他们的所有举措,皆是受朕的指派才做的。那么在你们的眼里,朕便是更大的妖孽了,是不是也要抓起来了?”我不无鄙夷道。

“臣……臣不敢”,二人再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几若细若蚊蚋的声音说。

“哼,这天底下还有你们不敢的东西吗?如今天下未定,朕都只是暂居民宅之中,你们倒好,一来到这里就各自大兴土木,兴修宫室,摆出如此大的排场,使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美其名曰是自己为帝国耗尽了青春热血,理应享受这些特权,理应代表百姓体验现代化的生活。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除了仗着自己姓赵,又为这天下百姓做了哪怕一丁点的贡献?你们由着自己的性子四处圈地圈湖圈海滩,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南北戴河海滩都只是你们的专属了,我们的城市都只是你们的后院而己。你们不敢,哼,你们什么都敢的。““皇……皇上,臣知错了,可臣无论如何也是赵氏宗室,太祖的子孙,虽有错,亦是应该交由宗人府处治的。”赵存业此时不忘了插嘴道。

“哼,宗室,你们也配?你们别脏了赵氏这个字。以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你们还有脸面去见赵氏的列祖列宗。还有脸面面对这天下的世人?宗室?是的,宗室是我们执行家法的地方,可你们如今犯的是国法,理应接受国法的处罚。你们妄想用家法就代替了国法,以一个开除赵氏,脱离赵籍,留家察就看就能脱逃了国法的惩罚吗。就算有人想饶了你们,这天底下的百姓须是饶你们不得。”我不由越说越气,也懒得再和他计较,又迈前几步靠近了人群,疾声呼道,“各位说说,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接受国法的处治,该不该死?”

“该死,统统该死。”民众和将士们的怒火已被彻底点燃,声嘶力竭的叫着。他们的脸已涨得通红,拳头也捏得直响,似有无数的愤怒要发泄。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早有人冲上台来。

“算了,废话少说,陪审团再讨论一下,再查一下证据,尽快给出个结果出来,朕不想再拖了。”

几个乡绅民众代表计议一番,很快便有了结果,推了林逸远过来,走近我身边说:“大家一致公认,赵守义等人犯了五大当杀之罪,理应杀之以谢天下。”

“那不等什么,还不赶快行刑。”我几近咆哮道。

话音刚落,早候在一边摩拳擦掌良久的护****士兵们立即凶神恶煞的扑了上来,两个人一组,将百多个人全部架了起来,推到了火堆旁。

到了这时,他们才终时明白这火的用意,马上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个个如筛糠般的颤抖不己,将自己缩成一团,拼命的想要往后退。

但是早已被愤怒充盈的士后们对他们求饶的眼神根本无视,他们使足了劲,奋力的将赵存义、赵存业及其余众共计一百二十六人悉数推入了火中。火焰立时如同浇了油一般,烧得更加大了。人群的上空中,立即传遍了杀猪般的嚎叫,透过火苗,可以看到他们在火堆中挣扎的身影,直至大火将他们全部湮灭,嚎叫声才渐次的停止。他们,终于实现了他们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一同赴地狱去报到去了。

围观的人们,眼望着他们惨烈的嘶嚎声,隐隐有些不忍,可一回想起这些人平常的作恶多端,不由又觉得解气,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火焰渐渐的熄灭,所有人的尸骨都被收集起来,归于乱葬岗一块埋了。并由范伟松口述,林逸远亲自挥毫,大书几行大字:“一切卖国贼,皆当以此为鉴。”下面是数十字小字,上列共计一百二十六人的名字。

凌旭等人气不过,又想要烧掉这些人刚具雏形的宫殿,却让我打住了,指着中原的地方,气愤的说:“你们要烧掉这些宫殿,是想证明什么?是想急急的抹除赵守义、赵守业等人的旧痕迹,并幻想在这堆废墟上建设一个光明的新世界吗。可那是火烧阿房宫的刘邦,烧掉的目的,无非是想证明前人是如何的残暴不仁,丧失人心。以借此证明自己的正统地位和与众不同。可就算烧掉了,我们就比赵守义们高尚了?刘邦可以一把火把阿房宫烧掉了,他和他的子孙们,隔天又建了更大更宽广更豪华的宫殿,甚至要金屋藏娇,以此来映衬他们的文治武功和昌盛局面。他们这一烧,烧掉的又岂止几座宫室,那是无数的中国百姓的智慧结晶和心思血汗。毁掉的或是一个民族的文化传承和艺术瑰宝。但唯其这样,才更显得其险恶的用民,他们烧掉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建造更好的,更不一样的。然后羞答答的让世人们将他们抬进这些宫殿宇,以供世人们膜拜。这种祸害百姓和国家民族的事情,是任何有道德有良知的人所不屑为之的,你们怎么也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众人这才面带惭色的止住了手。

但在处理这些人的家产的时候,又着实让我为了难。

中国历朝便有一旦某人犯了事,马上便抄没家产的传统和习惯,却不知这正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劣根性,是假儒学吹嘘皇室之家天下的具体体现。什么叫人权,这就是最基本的人权。他们自己犯了事,已经由国法给他们处以了合适的惩罚,又与他们的家人何干?

更何况,我们刚把私人财产神圣不受侵犯的理念四处推广,要是分了他们的家产,不谛是自己坏了自己刚刚立的规矩,那我们苦心想要培养国人的私产理念只怕又要落了空。但如何就此放过了他们,他们的私产当中,又有多少是他们通过各种不法手段夺来的民脂民膏呢?

百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得采取了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一方面劝导其家人坦白从宽,另一方面却勒令他们除保留好自身的财产外,所有的不义之财均需全部上交,而且还暗示他们,不交公也行,我们都知道他们有哪些不义之财,就看他们坦不坦白。他们若是主动上交的话,不但既往不究,不受株连之罪,反而给他们分给田地,安排工作,也算是使了一些摆不上台面的手段,圆满解决了此事。这些人早在忐忑不安的等待清算,不想只是交了脏物脏款了事,那还不老老实实的去财消灾了事。

等我料理完这一切,邓光荐终于面带惭色的找上了我,少见的面红耳赤的望着我并不敢说话。

面对赵存义、赵存业等人的举动,或许他亦有许多无奈,但作为如今留守泉州的唯一大臣,若不是有他的纵容和默许,那些人又真的如此胆大包天?

望着他已经双鬓斑白的头发,我不禁有些伤感地说:“老师,这些年让你跟着学生,让你吃苦了。”

“老臣不苦,皇上果然鸿福齐天,老臣真是……真是……真是太高兴了。”

我却不容他再下说了,只怕自己一时心软又原谅了他,我叹了口气道:“老师如今年纪也大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了,不如安心的去弄儿怡孙去吧。这些琐碎的小事,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们了。”

邓光荐稍有些意外,虽然不得己的接受了我的安排,但他黯然的眼角,竟不小心的滑落几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