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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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帝国规划 (1)

大都城内此时正是杀声震天,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硝烟和炮声之中。大都城的百姓们,除了自求多福外,便只能窝在自己的家中,祈祷战争早点结束。

但就在大都城墙边上的陈家农庄,此时却是平静如昔,任凭城内的枪炮声如何气激烈,所有的人都只平静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根本不当那些炮火的存在。

而在此时的陈恭的书房中,刘秉忠就象个怨妇似的,不知道唠叨了多久,反反复复的都是那几句话:“败家子,全部是败家子,你们这群人,全部是不知百姓疾苦的败家子。”

要不就是“那可是多少百姓们的血汗啊,没了,转眼就没了。”

而陈恭却好象根本无视刘秉忠的存在,专注地翻弄着手中的几本帐册,或者很快地瞄一眼气急败坏的刘秉忠,又很快地埋下头去,品上几口刚刚出炉的上等青茶,眼光又装作不经意的回到了摊开的帐册上。

刘秉忠已经不知念叨了多少遍,连自己都觉得烦闷了。陈恭只任由他如何数落,并不搭上一句话,刘秉忠翻来覆去也是那几句话,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了,不由百无聊赖的在陈恭的书房内外转悠起来,眼光游移不定的瞄几眼院中的布置,心中不由暗暗称赞几句:“这是哪位大师的布置,待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向他讨教一番。如今这芸芸众生,鲜有如此有创见有良知的规划大师了啊。知音也,知音啊。”

但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不由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鼻子里还装作轻哼几声,不屑一顾的模样。

望着那几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家丁们,他不由更加有气了。这些粗劣的下人们,整日守着规划得如此完美绝仑的豪宅,竟然全然当作了无视。他们难道不知道,就算历代多少皇宫,就算何等的奢侈华贵,又怎么比得上这里布置得如此合理,充分的体现了人和自然的完美和谐,简直是人类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葩。

可这些粗鄙的下人们竟似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根本不曾感到他们正在享用的居然是比皇上还要完备的完美的设施。

但是这些下人们只是陪着笑脸跟着他,并不言语,让他无比的怒火又不知从何发起,脚步之间不由加快了一些,不经意间竟步行到了半山坡的一处果子间,几间青砖红瓦的房子,墙上挂满了藤蔓,掩映在绿树之间,别有一份清幽和宁静。

刘秉忠不由感到一阵心旷心怡,心胸也似乎开阔起来。尽管不知陈恭将自己使尽手段请来是什么用意,但作为已经将毕生精力奉献于建筑大业的他来说,眼前能看到如此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的建筑,怎能不醉心的考察学习一番。

刘秉忠自年轻时便醉心于建筑设计之业,并常自夸要为后人留下能传颂千年的建筑大作。可虽然他很专心很用心,他的大作也很完美很全面,但当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建筑大作捧到大宋的那些不是在忙于抗元便是在忙着捞钱的各任官员手上时,他们不但没有礼待自己,反而骂自己是奇技巧,不算正业,生生将自己赶了出来。

他一度很灰心,心想,或许自己这一生的抱负便要埋没于山林之间了。但是,阴差阳错的,忽必烈却找上了他,并委托他全权负责大都城的规划和设计。

他一时犹豫了。

他不是没有听过见过蒙古人在中原犯下的罪行,他不是不知道蒙古人是如此的残酷迫害和压迫只值一头驴子钱的汉人。帮助蒙古人建设新的都城,那岂不是助纣为虐,甚至于背祖忘宗的耻辱吗?

可是,机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或许错过这次机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他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心血就这样锁在自己的箱底,永世不见天日,他不甘心。因此他也只是躇踌了一下,便满口答应下来了。

尽管也曾经有人在他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但忽必烈对他的知遇之恩渐渐让他坦然起来。忽必烈给了他从不曾享有的尊贵,还给了他从不曾想象的财富,更是让他忠心耿耿,尽心尽意的投入到了大都的建设中去。

他是这样想的,不管蒙古人也好金人也好,现在人家都是自己的皇帝,都是管理和统领这片江山的主人,汉人和蒙古人,就算真的有什么差别。可自己也是一个匠作,一个专心于自己的建筑大作的技师,而他确认,他们这些建筑艺术品应该是没有国界没有民族性的。

直到有一次,他最疼爱的小孙子一脸不解的问他:“爷爷,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要骂我小汉奸,小卖国贼。”他哑然了,他不知该如何回孙子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他总是以为,他只是个匠师而己。宋朝没有给他机会,而蒙古人却给了他实现梦想的机会,他理所当然的要效忠蒙元了,这难道有错了吗?

但当陈恭用尽心机,将自己一家子都骗得团团骗,让他们不小心就自己跑进了陈恭的庄院,让陈薛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对自己全家人的事实上的软禁的时候,他不由恼火了,就算他真的是汉奸卖国贼,他们那些自负大义的人,怎么拿着自己的家人来要挟自己。

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全家的人,有自己唯一的儿子,有相守了几十年的老妻,还有他最疼爱的小孙子,他不敢拿他们的生命去赌,他只有违心的撒了个谎,自投罗网也来到了这片庄园中。

但是,当他再度见到自己的家人们时,他发现,他那相守多年的老伴,和那个一心醉心读书的儿子们,不但根本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倒是正怡然自得的享受陈恭的园林和农庄的舒适生活,更是对他的到来表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更过份的是那个小孙子,一见到他就钻到他怀里撒娇说:“爷爷,从此之后,我们家就不再是汉奸卖国贼了,是吗?”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孙子。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不由再度回首自己当初的决定,难道自己当初真的错了。

但他实在不愿意承认,陈恭就算是为了这个借口,也不能使用这些手段。把自己全家人骗过来,再怎么说,他们这样的手段实在摆不上台面,更何况,他们如今正要把大都城夷为平地。那可是他这一辈子的心血结晶啊。

或许是刚才的水喝多了,刘秉忠很快便有了便意,连忙的粗声粗气的唤过跟在他身后的家丁:“你们这里茅厕都没有吗?”

“大人,这里请。”家丁仍毕恭毕恭敬的伸手一引,将他带到了一片树丛后的小屋里。

可刘秉忠一看就傻了眼,这哪里是茅厕,这简直比许多大员们的房子都舒适吗。墙是雪白的,地上也是刷了奇贵无比的水泥,更甚的是,说是茅厕,却看不到一点大便不便,更是闻到一丝令人不快的味道。

“简直是太浪费了。”刘秉忠不由低低的骂了一声。走到了一个奇怪的椭圆形的小池子里,快意的解开了裤子。内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但是,这却是他有生来如厕最不同凡响的一次。

终于全身轻松下来,刘秉忠舒服的提起了裤子,抬腿就要出门,家丁跟在他后面,立即打开了一根水管,立即便看到一股水柱冲到他刚才如厕的地方,将他刚才解来的东西冲得无影无踪。

“你们将这些肮脏的东西,用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刘秉忠终于忍不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