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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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东海协议

“报.报大帅,北九州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停在港口的数百条大船,遭遇不明的大火,已经全部烧毁了。巴雅尔正在带人全力组织抢火。”藤格尔正在自己的议事厅中和肖立平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此时各自都是一脸肃然、如临大敌的模样,卓力格图却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什么?你说什么?”正沉浸在当前战局中的藤格尔显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帅,有人把我们的战船都烧了。”

“哪个混蛋干的?巴雅尔查清了没有?一定要给我抓住那些人,到底会是谁,在这个时代给我们添置乱,都要一并查清楚了。还有,我们还剩下多少可以用的船?你查了没有”

“大小船只,烧掉了一大半了,所剩下的不过二三成而己。有人报告说,起火的时候,看到有一条小船解缆往高丽方向去了,巴雅尔赶过去的时候,却是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老天,你难道是要灭绝我们这些苦难的兄弟?难道你真的不给我们兄弟一条活路吗,为何我们的命运会是如此的多难。先生,以你的多智,也只有你能帮助我们了,如今这个情形,你可有什么办法帮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对一切早已了然于胸的钟立平当然有办法。但他还是装作沉吟好久了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立平斗胆问一句,对于蒙古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场灾难,但对于大帅来说,这却不谛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那是为何?”藤格尔百思不得其解。

“恕立平无礼,大帅难道想永远只是做一个蒙古人的走狗?”

“先生何出此言?”想想又不对,连忙对卓力格图努了努嘴。卓力格图连忙快步出了门,将门掩上,忠实地站在了门口。

“大帅,明人面前不需说暗话,你我都不过是蒙古人驱逐的亡国奴而己,是永远做蒙古人的一条走狗,还是奋发图强,为我女真人打下一片天地,为祖宗存下一脉香火,如今全凭大帅一念啊。”

“请先生教我。”腾格尔一听此话,似乎明白了许多,连忙就要躬身行礼。

“大帅这可折煞我了,你我都是失去家园的浪子,女真人以后的活路就全靠大帅了,还望大帅要以大局为重,带领大家为我女真儿男挣出一片新天地啊。”

腾格尔小心地瞄了一眼门外:“先生,是否早有良策?”

钟立平走到案台上的军用地图前,指着地图一处说:“我军一入日本,便势如破竹,一举攻下了九州、四国诸岛,可如今我们和日本双方激战三月有余,都是胶着不堪,谁都不能更进一步。我方如今将士死伤逾半,船只多数被毁,又得不到后援,而另一方面,如今的元朝却如日中天,以我区区数万人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强盛如大宋,亦不得不伙同其君臣避居南洋图谋长久之计。因此,立平以为,如今之计,我方万万不可与蒙古人争锋。”

顿了顿他又接口道,“想必日本国内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们举全国之力,如今也不过和我们打个平手,仅有的善战的藤原经资和北条时宗都死了,现在只有个川岛择敏一个人在苦苦的支撑。可我听说,日本国内如今是恶殍满地,流民四窜,加之他们的天皇又不谙政务,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百姓易子而食的局面。所以,立平窃以为,日本国内也十分的不愿意继续战斗,只是大家都如今需要一个停战的理由而己。”

“那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们就此住手,不要再打了?”

“当然要打,而且还要狠狠地打,日本这个国家,只要你将他们打怕了,打残了,他们才会真正的服气,才会死心踏地的听从我们。想必大帅听过汉人的破斧沉舟的故事。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死战方能有退路,还能为自己挣取和谈的筹码,另一方面,我们军中还有不少的蒙古勇士要好好的表现他们的勇敢精神不是?”

一听到这里腾格尔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开来,怪异地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先生你,可是先生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产曾经与不少中原的商人都有女奴交易,想必那些人和宋廷那边有些联系,通过他们,我想我们可以派出心腹之人,请他们帮我们运送我军将士的族人和家属过来,帮助我们图谋发展,另一方面,我们暂时还不能让元朝知道我们的用意,我们要马上派人去向元廷皇帝汇报,并请求支援,大帅亦可利用此机会多多搜罗我们的族人。”

“先生怎么知道大宋行朝就一定会帮我,我们以前可还是有血仇的,更何况,当初要不是他们伙同蒙古人夹攻我们,我们又怎会遭受灭族之难。”

“逝者如斯,我们如今更应该为我们活下来的活人谋求生存下的权力而己。立平以为,宋朝必定会帮助我们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们如今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大元,而且我们在这里可以帮助他们牵制不少的元军,并互为守望。而我军则进可凭此复国,退亦保持不屈居人下的局面,保留我女真一族的香火。”

“那就按先生所说的去办,卓力格图,你进来一下,快去将我们那些弟兄们叫来,我们有事情商量。”腾格尔只略沉吟了一下,便立即咐咐了下去,此时的他已经变得已经十分急不可耐了。

苏再方带着一众化装成海盗的水兵们,百无聊奈地在九州岛附近的海面上游荡。期待的神秘使者迟迟没有来到,除了偶尔接送几个承担秘密任务的特工之外,整天便是无所事事。这种日子便如同死水一般,平静得不起一点波澜。

泉州城内据说如今激战正酣,可自己却全身力气使不上劲,想起这些不由得更加心急如焚。可尽管这样也只能每天冲着海面发发呆,或是拿浮出海面的大小鱼们练枪出气。

“将军,前方海域出现一条小船要求过来,我们是不是靠上去?”有士兵打断沉思的苏再方。

“快,快让他们过来,不,我们赶快靠上去。”终于有目标出现了,管它是不是期望中的人,但能看到个和这里的人不一样的脸,也是一件尤其开心的事,转念一想又回想过来,“以后不要叫将军了,记住,我们是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是海盗,那就要叫大当家的,知道了吗。”

一个彪壮且浑身黝黑的中年黑子,神情冷峻地登上了甲板,引路的士兵连忙伸手一引:“这位当家,我们大当家正在此处恭候多时,这边有请。”

来人依言走进一个宽敞的船舱,却见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们正兀自高声喧哗,喝酒赌钱作乐,其间不时放出阵阵放肆的狂笑。虽然使者一再提高声调,可人群似乎对他的招呼置若罔闻,仍是只顾自己的嚎叫舞动着,闹腾着生在海上的这群人,粗旷是与生俱来的,可要留起足够吓人的胡须,却也要很长一段时间。

使者又走前几步,冲众人抱了抱拳,又躬身行了个礼,尽力用他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高呼道:“各位难道就是这样对待远来的客人的?”

眼看得闹得也差不多了,苏再方急使了一个眼色,止住了大家继续嬉戏的声音,装作急忙从里间奔出来的样子,双手作着揖,粗声粗地说:“苏某不知当家的前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征东军元帅腾格尔向各位当家的问好,并恳请各位当家的给予援助。”使者单刀直入地说。

“征东元帅,不就是忽必烈的那匹夫攻打日本的元帅吗,是不是叫忻都的那个。”有人尖叫着戏谑道。

“几位当家的可能不知道,忻都元帅因为贻误军情,指挥不当已经被撤职查办,接任的洪茶丘元帅又被倭寇暗杀。如今领兵的乃是腾格尔大帅。”

“哦?是这样。”众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们都是一群海上讨生活的买卖人,恐怕帮不上你们什么啊。”

“各位当家的,虽然你我如今各为其主,但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你们对倭寇的痛恨鄙人来之前也听说过了,卓力格图希望各位能看在共同的敌人的份上,助我大帅一臂之力,你们要什么好处,尽管直说。”

“这位官爷,你话是说的不错,可我们兄弟几个,在海上讨生活的也颇不便,虽然我们也和你们一样痛恨倭寇,但如今我们兄弟们都拖家带口的,所图不过个利字,就算我们几个答应你们,但只怕我们的弟兄们不答应啊。”

“这位当家的意思兄弟自然明白,这年头大家讨个生活都不容易。各位看这样如何,各位出兵帮我们大帅攻打倭寇,所得的缴获品咱们两家按三七分如何,我七你三。”

“什么?你说什么,你七我三,那我出什么兵?我们累死累活,全成就了你们哪,不行。我七你三还差不多。”马上有人接口反驳。

“各位当家的也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啊,我们如今在日本境内差不多近十万人马,都要吃要喝的,也不容易啊。你们看,我们四六开如何,我六你四。”

“不行,至少要五五开,这样大家都不吃亏。”

“行,五五开就五五开,就当我卓力格图交多了个朋友。”卓力格图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才坚决地说。只是不知道,远在江户的龟山听到了这里的协议之后,又会作何想法。

“兄弟,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禀告你家大帅,我们稍后就将派兵出发,只是希望你们届时不要食言。”

“哪里哪里,客气话就不多说了,鄙人先驱代表大帅谢谢各位援手相助,卓力格图有生之日,没齿难忘,只是鄙人还有一不情之请?”

“请讲。”

“听说各位有些威力奇大无比的火炮,我们当家的想打听一下,是否可以匀几门卖给我们,价钱嘛,好商量。”

“不行,不能怪我们不帮助你们,我们就靠着这几门炮撑门面,保护我们几万人马的安全,要是给了你们,我们自己怎么办。所以出多大的价钱都是不会卖的,对不住了。”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好夺人所爱,另外,听说各位当家的在尚海有不少船只,兼顾一带有些生意,想请各位帮忙托运一些东西。可否?”

“什么东西,只要价钱公道,托运是没有问题的。”

“各位当家的,我们的将士们如今离开家乡也有几年了,都很思念家中的父老妻儿,可我们的船都被人烧毁了,无法运输。因此想恳请各位帮忙将我们的族人运送过来,以解我将士相思之苦。”

“既如此,你也知道,我们在商言商,却不知你家大帅又以何谢我?”

“听说诸位在做女奴生意,诸位帮我们运来一个人,我们送一个年轻的女奴给各位,如何?”

“不行,太便宜了,如今日本的女奴可不值几个钱,你们以为至少我们是要饭的两。”

两个换一个还差不多。

“我们如今在日本的仗也打得很惨啊,抢不到多少女奴的,各位看,我们拿三个女奴换两个人,如何?”

“好吧,成交,看你是个爽快人,我们就吃点亏算了。你马上回禀你家大帅,我们即刻安排。”苏再方好象吃了很大的亏似的,咬了咬牙才答应了下来。只是在他的心里却在偷乐,“还是范大人有先见之明啊,想不到这些日本人这么容易上当,我们许多兄弟还想找个小老婆呢,可就全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在海船上签定了这纸日本人压根不知道的协议,因为这是在海上签订的,史称《东海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