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抬起头来,尴尬笑笑:“司徒姐姐。”司徒玉珏掩嘴道:“真的是你啊,最近变化真大,我都不敢认了。”我干着嗓子傻笑:“是啊。”陆林还是一副冷眉冷眼的样子,抱剑立在一旁。夏无双把我摆正,冲司徒玉珏风骚一笑:“原来却是小三的朋友,若是不嫌弃,何不坐下一叙。”
我眼角一抽,咬牙忍耐,夏无双咱们没完。司徒玉珏仿佛这才注意到夏无双,被他的笑容闪了一下,疑惑道:“这位少侠,可是项秋项公子?”夏无双低咳一声,“在下夏无双。”就见司徒玉珏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陆林略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
我感觉一阵胃疼,江湖没有秘密啊。抿抿唇道:“真是巧啊,陆府不是就在临波么,两位这是?”司徒玉珏似是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奥,是啊,但还有一段路,今天就算回去也太晚了些。”我点头表示理解。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我拉着夏无双告辞:“两位请便,我们先行一步。”司徒玉珏欲言又止,最终点头,倒是陆林奇怪看我一眼。
落慌而逃,回过神来一看,我跟夏无双手拉着手站在街上。我触电般松开手,夏无双在衣服上擦擦手,道:“刚刚谁?”我哀声道:“武林第一少侠,你都不认识的么?”夏无双一噎:“陆林?那你跑什么啊,你不是喜欢人家么?”我扶额:“我真不喜欢他。”
既然已经出了客栈,再回去也肯定会碰到某两人吃饭,夏无双很是兴奋地带我去看花魁赛。花魁,各青楼名姬,大赛不过是借着文斗武林大会博个好彩头。将将走到离河边二十米就再也走不动了,说是人山人海亦不为过,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跟夏无双挤在人群里,恨不得自己变成张纸。我大声对他喊:“出去,太挤了。”
甚是艰难地挤出人群,相视大笑,像个难民。我指指河边的树,对夏无双说:“能上去么?”夏无双估量了一下,点头,揽住我飞身上树。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就见不断有身影飞上枝头。说实话,我感觉有些愧对这些树木了,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虐待人家的尸体,现在又起头来虐待人家的身体。暗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江面上停着十几艘画舫,舫前或摆琴案或放绣墩,挂满灯笼,映着江水,煞是好看。中间是艘三层的画舫,华丽但不显庸俗,被它一比,别的画舫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物什。
碰碰夏无双:“中间那个,什么门道?”夏无双边东张西望边回道:“无望阁的,临波最大的青阁,背后有大势力支持,每年都占尽风头。”咂舌,在哪里都是一样,会包装才会更吸引人。夏无双摸摸下巴感慨:“无望阁的姑娘,当真骄傲的可以。”点头,背后有人么。
突然最左边画舫上传来一阵鼓声,一位三十有余四十不足的美艳夫人高声道:“各位少侠俊杰,花要争艳,人要赛美。今日我们齐集一堂为各位姑娘捧个场,也算是了却姑娘们的心愿。现在,咱们开始吧。”人才啊,能把这么龌龊的事说得这么堂堂正正,合情合理。
但听一阵叫好声,众人喊得很是欢喜,仿佛圆了什么重大梦想。再无耻的事情只要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都会变成合理的。
如此,各个画舫前都走出一位姑娘,或清新或艳丽,或妩媚或风骚。从中间无望阁开始,各位依次展示才艺。表演完的画舫退到后面,旁边的补齐到中间位置。说实话,我实在是不知道她们的才艺有什么出众之处,看惯了特技效果的舞蹈和激情的街舞,看这个有点闷,我想我应该去看杂耍。
我想我真的没艺术细胞,你看别人,看得那叫一个激情,那叫一个高昂。我纳罕地看着夏无双:“很好看?”“唔……凑合吧,还行。就是暖阁的有点胖,夏院的有点黑,还有那个春姿楼的,声音太难听了……”“春姿楼的姑娘不是跳舞么?”“对啊,刚刚摔倒的时候叫了一声。”“……”
“她们表演完怎么选出花魁?”“会有人去她们的画舫上送花。”“花?那卖花的岂不赚翻了。”“是啊,每年这里的花都卖的很多。”咂咂嘴,这个活动的发起人很有眼光。突然想到,那自己买花送自己不就好了?“这样岂不是很容易作假?”夏无双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其实一年一届,也不会作假得太过,得不偿失。”
一直到子时,人群才开始散开。我跟夏无双走在街上,路旁还有很多摆着摊叫卖的。我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可是真真的古色古香了。前面有叫卖香袋的,我靠过去,很精致,手工作品。我挑起一个红色香袋问:“多少钱?”
小贩很是激昂地说:“女侠好眼光,这可是安绣女的作品,只卖你三两银子。”夏无双抢过去香袋说:“十五文。”小贩苦着脸伸着手指头说:“多加五文钱。”
我拿着一两银子买来的香袋,好笑的看着夏无双:“你还挺会讲价的。”夏无双不自在一笑:“走江湖,什么事都得懂点。”我点头:“譬如说,买香袋该怎么讲价。”夏无双轻咳一下:“我可是帮了你。”我憋笑,把香袋别到腰间。
两天了,我一直躲在房里不敢出去。支着脸坐在桌边边转杯子边叹气,好无聊,我宁愿去劈柴啊。眼角看到放在床边的刀,要不,练一会儿刀法?练了一遍刀法,摇头,没有感觉。练一遍横砍竖削斜劈,嗯……好多了,还是劈柴的刀法好用。
“小三,今天还不出门啊。”我僵在原地,还保持着斜劈的姿势。夏无双一手扶门,一手端着托盘,看着我一阵目瞪口呆。我尴尬收势,清清嗓子:“练练刀法。”夏无双回神,叹道:“谁教你的?真丑。”我接过托盘,不好意思道:“劈柴练的。”夏无双喷笑:“你们胡家庄的功夫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练劈柴功?”
“会舞一套刀法,但练着没有劈柴的动作顺手。”夏无双抬抬下巴:“练一遍我看看。”我拿起刀,把记忆中的刀法舞了一遍。夏无双看完只点头,赞道:“好刀法,就是毁在了不会用的人手里。”我一噎,讪讪地放下刀。夏无双随意地坐到桌边风骚一笑:“五千两,教你一套实用的刀法。”
我瞪眼:“你去抢好了。”“嗯哼,爱学不学,实用的奥。你那套刀法是适合有内力支撑的人的,我教你一套刀法,让你可以对付一般的宵小之辈。”我心动,这倒是可以考虑。“三千。”“三千五。”“三千,一文不加。”夏无双泄气:“真抠,三千两,直接在十万两里扣下。”
苦练一天的刀法,不得不说,这套刀法很适合我,简单但威力大。第二天,夏无双很早就来敲门,把头蒙在被子里。昨天练了一天,很累的啊。门外传来夏无双抓狂地声音:“小三,你立即给我起来。你还想不想离开了。你要是耽误了我今天的大会,我就把你扔到沟里喂鱼。”嗯,喂鱼好啊。
夏无双貌似踢了一下门,带着哭音道:“小三,你要是能现在起来,我往后给你喂招。”我惊醒,好有诱惑啊。赶紧冲着门口喊:“说话算话。”
文斗武林大会在月亭举行,依山傍水的八角亭,优雅宁静。亭上刻着对联,横批:月亭。上联:一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十。呵呵,说笑,那些字有点不太熟。“两边写的什么?”夏无双一手顺了顺绑琴盒的带子,一手梳着刘海,不屑地瞥我一眼:“水清鱼读月,山翠林沐光。”
夏无双说完白了我一眼,冲萧笙道:“研究一下,看这个能不能治治。”萧笙严肃道:“不能。”
此时还为时尚早,亭中还没有人。坐在亭里,我鄙夷地看着夏无双:“就你最积极。”夏无双更是鄙夷地看着我,手一指道:“看那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但见正是日出时,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透着山间的绿树照到亭中,没有很震撼,但别有一份景致。
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疏离的男声:“夏无双,就知道你会早来。”夏无双站起身来拱手笑道:“费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费云?我转头望去,顿时如遭雷击,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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