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的味道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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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醒,花开

相守不难。

只要将感情看成高山,把日子过成流水。

便可笑对如霜发鬓,追忆锦瑟华年。

相守不易。

谁人能永远宛若初见,禁得住光阴蹉跎?

剪不断,天性善恶,转眼间,爱恨交错。

满心期许的新人,历尽烟云的老伴,劳燕分飞的愁侣,琴瑟和鸣的美眷,他们在对待情感的方式与态度上,究竟有哪些不同呢?

也许,人心本无不同,无常世界中的情感故事,连神仙都只能藏手于袖,漠然旁观。

缘起时,一切如琉璃般美丽,缘灭时,一切又如琉璃般易碎,人与人的情感就如同这琉璃,华美如是,脆弱亦如是,美丽而易碎,才是情感本质。

所以有些人爱的炽热如火,偏偏缘不由衷,灿烂往事,只能锁在记忆中保留余温。

有些人的感情清如水,淡如茶,没有一刻潋滟光景,却有岁月磨不去的坚韧。

有些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却因某件小事将恩爱推翻,从此陌路偶见亦不欢。

有些人,一直熟视如亲属,偏能在某一不经意的瞬间,体会到同心同意之灵,悟出了彼此间的真情。

这便是爱,莫名而来,莫名而去,由不得人们对它圈圈点点,妄加猜测。

你看,爱如苦禅,如絮如棉。

爱之难,难在对情绪的节制。

人在热恋时,最不愿节制情绪,因为情绪是人生海洋里的精彩浪花,拍打在爱的沙滩边,那景致最是迷人。

但若要相守,需处理好理智与情感的关系,将无常变幻的情感,换成难以更改的习惯,很多恩爱到白头的老夫妇,便有这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和无声无息的宽厚,而不只依赖于相信与诺言。

偶然看到一对相依相偎的莲藕,便带其回家,画成油画。

我相信,每一株植物都是有故事有记忆的,它们一定有种神秘的灵性,是仪器勘测不出,科学探究不到的。

我想它们之间一定存有过爱情,甚至一直在延续,它们相伴目睹过春初春末,夏始夏终,又一同经历了秋季的萧杀,时间掠走了他们的青春与美丽,却灭不掉它们彼此间的珍惜。

它们长相厮守,并被画家带回,永恒地存在于画作中,这样一种幸福,连人类都羡慕不及呢。

它们躺在静美的岁月里,躺在空灵里,躺在记忆里,躺在我心爱的画作里。画的名字叫《相守》,越是质朴的名字,越代表我对其中意义的仰望。

逼真的描绘,是一种虔诚,每一笔刻画,都重复祈祷着同一个愿望。

愿所有看到此画的人,都能邂逅命定佳缘,安然偕老。

雨后的小镇,我撑起伞漫步在河边,草地湿哒哒的,河里倒映着柳树的美丽,眼里闪烁着你的泪滴,我走了,带不走一滴雨。

你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期许。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那么的木,是那么的不爱于表达对,其实我错了,你不是不知道,你也不是迟迟未语,当你说你什么都知道的时候,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想你,你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但……

这一切,你的知道在我这里只是一个空壳的嘲笑,原来你是在等待最好的,而我只是你身边的那一抹斜阳,把你照亮,而你只是欣赏了这一缕缕的柔光,却忘记了我在那里只为等待你。

那么多的原来,原来你也可以侃侃而谈,原来你也可以很深情,原来你也可以很浪漫,原来你也可以很识人间烟火,原来你也可以为爱而生,原来你也可以走我走过的路,原来你也可以……

原来我不是你的那些原来,原来我们早已形同陌路,只是我不愿放弃这段还没开始的爱情,原来你的爱不是为我,你的笑不是为我,你的一切都不是为我,而我,爱的是你,笑为你,哭为你,未来我一个人走,懂得放弃才可以得到未来,得到快乐。

身边你的袅袅的余生,花开花落,只为遇见。

最后的痴梦一场,我们各自疗伤。

风中有雨,思念的心如雨交织。

凝一片听雨的心绪,心绪便如风逐水流,流不尽纠缠泛滥的情思。

想一种宁静细碎的温柔,那温柔便如氤氲的茶香,渲染每一寸黯淡忧柔的夜色。

沏一壶茶,茶叶在壶中慢舒慢展,渐沉渐浮,滋滋的水声翻滚润妍。

几分甘甜,几丝清苦跃然心上,忍不住双润瞳眸,仿佛见你在茶烟中渐渐远去。

情心初动,第一道茶,来得清悠而平淡。

茶烟淡袅,花香飘散。一盏茶的工夫,便决定一种相逢。

风柔雨顺,小榭听香,仿佛见你默默行来,似有还无间向我轻笑,欲言又止。

白玉壶里,碧绿的茶汁缓缓融进透明的水中,一丝丝一缕缕悠悠散开,沉浮如碧,彼此试探,倾心相融。

我指尖微颤,任一丝悸动掠过心湖,蓦尔矜持地凝眸,转身凝向窗外纷飞的烟雨……

茶烟轻轻融入湖中的山水,耳边琵琶柳笛嘹亮如波,我只觉心底最脆弱安宁的角落,被一丝疼痛温柔地渗透。

那时相逢,情怀默默,逑之不得。

如茶在盒中,水在炉中,炉在火中。

茶色清驳,不知不觉,那些晦涩的情丝已爬满心底的每一个角落,而你行迹如风,在我的梦里飘来又荡去。

寒潭水碧,小炉烟红,寸寸焚成紫。

苦涩的心思在茶烟里袅袅升起,淡荡飘散,又变成清晰地疼。

山重水复,我无计释怀,惟任由它牵扯心脉。

浅蹙轻叹,酸苦中撷取一点轻甜,如茶初入口。

相思桥上,你微笑着执我之手。

第二道茶,便有了回味,如雨露润泽。

许多个日夜遥遥相望,为一句呼唤欣喜,为一夜无言牵肠。

万千心事,欲说却又无言,只知道你懂,只知道情深,纵有相思蚀骨,岂肯超脱?

终闻你的唇轻轻印在我的唇上,闭上眼,眼角有一滴泪滴落如茶,苦涩而又黯淡,黯淡而又馨香。

万千委屈,顷刻化解……

白石青苔,竹里飘烟。我为你奉一盏茶,低头不语,温馨清香缭绕迂回,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氤氲出一种滋味,只有尘世间最幸福的人才懂。

茶香袅袅,看你生情的眼眸,流溢相知相恋的光彩,心动怦然。

这一盏,你便如无味的沸水,我便是内蕴的青茶。

茶香水沸,只因想你灼热深情地拥抱,我便流一滴苦涩馨香的眼泪,在你心中,在我梦里,相溶相亲于沉沉浮浮的红尘天地。

再难取舍,再难相忘,再难分离。

多少清、芳、苦、涩,终于成甘甜。

多少思、恋、迷、乱,终于投身你的怀抱,以一生刻骨之爱,作一次涅磐。甘甜侵心,唇齿萦香不散。

浓浓的情,扎根于心底。茶至第三道,已是蓦然回首时,如今时今夜。

没有一种茶,可以不淡去。

没有一种爱,可以不分手。

倘若痴心已懂,爱便如风。

你用温情敲开我沉重的心门,细致的等待我情感之花被风吹醒。

我婉约温柔地走进你心里,翻滚辗转,作一次舒展,作一次迷失与沉醉,如茶与水一般清灵缠绵。

我不想哭,酸涩依然无声地落下……

曾在风里轻笑着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在灵山秀水里隐居,着一带溪水绕山而流,山因水而灵动,水因山而秀气,林木苍郁,白云团团,我们种最精致的绿茶,可为生,可怡情,只求远离尘世,相依相伴,如水如茶,永不分离。

我们在茶中品味清新嫩绿的春,清凉安宁的夏,清静悠远的秋,清旷飘雪的冬;滴露醺风的晨,落霞飞花的昏。

从红颜到白骨,我们一起走过,只有我们一起走过。

若有来世,再从白骨转为红颜。

我肯为你洗砚,我肯为你煮茗,我肯与你共敲棋子,我肯为你泉石捣衣。

然你微笑着不答,我的笑容便在风里淡化。

“雨前,上山采茶去——”这是穿越时空的召唤,我启唇欲笑,将默默情怀深寄于茶,回首往事,痴爱交缠,直如一夜春风化作人间细雨。

落下,润泽,无踪。

我将残茶泼向湖中,柔波倒映身影,一片孑然……

暗香,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