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也沉思许久,亭梨终于开口,问道:“朱印他,什么病?”
“心包血管瘤!”他沉声回答。
“这个病……”
“目前为止,全世界被诊断出并且手术治疗的,七例,全部在术后三个月内复发并且医学死亡,除了手术治疗,还可以采用放射化疗,放射基本有四个阶段,过程很痛苦,也有病人曾经在手术前尝试过放射化疗,但是都没有坚持到第三阶段的。”
“如果到国外治疗?”
“仍然是传统的手术切除,会导致病患的加速死亡。”
“有没有其它药物治疗?”
“没有!”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亭梨的心里又是一阵泛酸,颤悸难言的心绪也随之在胸腔里扩散开来。
“没有!”
“如果什么疗法都不采用,那么能,能……”到口的话,却再也哽咽不出来,眉头,使劲的皱着,狠狠的皱着。
“这点,很难说,”周医生了解她的意思,说,“英国之前有位病患者,前前后后反复胸闷十二年,加重一个月入院,才被X线检查出患了心血包肿瘤,之后的生命又坚持了三年,也有位小病患,从发病到最终的死亡,16个月,这种病症,最初期的临床表现并不明显,或者说病者根本感觉不出异样,也不会疼痛。”
“如果放射化疗,会有治愈的希望吗?”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凡事都有奇迹,首先要我们的病患有坚强的生存意志力,这点在医学上,也可以称之为自我心理情绪暗示,相信自己患有的绝不是什么绝症,当然,我没有办法保证治愈的成功率很大。”
……
周医生离开后,亭梨愣愣的坐在卧室里,坐在地上。
关了灯,是为了掩饰自己怎么也忍不住的眼泪,从来没有这么心酸过,真的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绝望,绝望的无奈,除了痛苦,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她从来就不想任何一个人死,她怕,怕的要命,自己身边的人,真的爱上了,在乎了,可是现在却又告诉她,他的生命不长了,能做的只能是面对现实,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吧,说什么人的恐惧,是因为想的太多,即使是朱印,是他自己。
突然想到某一天,自己就没了,彻底消失了,不见了,难道就不觉得恐惧吗?
为什么只要是人,最终等待的都只是一檀死气沉沉的小盒,一块阴气深深的泥地,谁睡在睡的身边,谁又与谁携手终老,还有谁懂得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