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点头,双眼不经意的扫向她,不似以前那么凌厉,相反有些眯离,有些幽深,还有……呃,对,还有些那种纯属于男性夜晚,那种魅力的诱惑,尤其在灯光下,显得灼烈烫烁。
不禁,叫人不再敢对视了。
下意识低头,专心于自己手里的动作,亭梨又随口问道:“对了,平时从来看不见你锻炼,你有没有练过气功,太极,瑜珈什么的?”
“为什么要练?”他摇头。
“知道吗,这类注重调整呼吸养息的运动,有助于缓解压力,情绪紧张,焦虑,失眠,精神创伤,所以你应该练,现在这样的教练很多,可以去健身房找找看,你要消除精神紧张和压力,还有失眠。”
经常看他夜里不睡。
“我有什么压力?”他反问。
“是人总都会有压力,有病总会有原因。”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亭梨耸肩。
时间,在淡淡的交流和按摩中流淌,大概半个钟头后,他突然一按顾亭梨的手指,仿佛是很自然的,让她停止按摩的动作,轻说:“到楼下厨房,吧台里有些酒,去拿瓶威士忌。”
“酒?”亭梨惊讶,喝酒容易导致头痛,
“再拿只杯子,如果你不需要的话。”
这个人,是自己太累了吧,隐隐的,嘴角似乎还在勾着弧度,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晚上,就坐在自己面前,斜靠在飘窗的靠垫上,迷离的眼神,透露一份平时见不到的懒散,赤着的双脚,随意的踩在地板上,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的。
突然惊觉,她竟真的跟这样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同一个屋檐下。
……
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了。
亭梨应了一声,几乎是带着某种怪异的尴尬,迅速的走出小书房,从来没见过他酗酒,况且书上也说过,临睡前喝点酒,反而有助于睡眠,有助于延缓衰老,只要不过量。
下楼,白老太太还在客厅里坐着,背对着楼梯,像是在打盹,偌大的屋子,确实冷冷清清,空空荡荡,亭梨轻轻的靠过去,果然闭眼睡着了。
“白太太!”亭梨唤了一声,她立即弹了弹眼皮,睁开,片刻,有些茫然。
“白太太,也晚了,回房间睡吧!”亭梨说。
“哦,是你啊!”她动了动脖子,习惯性的抬眼看看墙面上的钟,又低声嘀咕道,“朱先生还没吃饭,厨房里有汤。”
“哦,我一会跟他说。”
“他要是饿了,你要叫他下来吃,一定要叫他吃,知道吗。”
白老太太最后嘱咐了句,便起身,慢慢的往自己房间走,六十多岁的人了,即便还算矍铄,但看背影,还是已经略微显出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