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时辰了!”梧桐提醒着。这里的人各个表面都很平静淡然,心里却是翻着拨浪鼓。
“小姐!”虚弱的一声叫唤在屋里轻轻响起,愣住了所有的人。
如心缓缓转过头,望向了躺在床上的晴儿,眼神虽然不够有神,但是已经没有了空洞,“晴儿,你醒了?”如心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不确定和深深的激动。
晴儿有些虚弱地爬起来,走向了如心,“小姐要出嫁了!不,公主要出嫁了,孝月公主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如心深深抱住了晴儿,她醒了,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刻醒了,“晴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在这个时刻醒过来!”如心是个冷感的人,能让她落泪的机会不多,但此刻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晴儿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公主,记得要一辈子幸福!”她沉迷在自己的忧伤不幸里够久了,是时候清醒了。她怨过恨过愤过怒过,最后堕落。但是这些日子如心细心的照顾让她完全释怀了。
一切都是她自愿那么做的,又怪得了谁。她没有抛下她,是她自己选择的这一条路,所以没有权利怪任何人。
如心放开了晴儿,她们的感情并不深,但晴儿让如心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亏欠!
“少夫人,走吧!时辰到了!”梧桐和白薇打了个眼线,便上前催促着。
如心点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全身发软,幸好梧桐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怎么了?”白薇见状也赶紧走上前,但是走了两步也脚下虚浮,接二连三的,屋里的人全倒了。白薇深深抽了口气,“迷迭香!”
白薇话音未落,便走进来了一个黑衣人,环视了眼躺了一地的人,抱起如心便又走了出去。
喧闹的皇宫依旧喧闹,除却这一方的冷清。
“你是南宫府的那个黑衣人对不对?”如心有气无力地说着,那个药性还真强。
黑衣人看也不看如心一眼,依旧走他的路。
“你是轻云,太子的人!”这句话不是问句。如心知道他不会回到,她只是想确认,从他那处变不惊的眼眸中,可以得到答案。
得到答案之后,如心也不言语,接下去会去哪里,会怎么样,多少可以猜测得出来。风傲文果然是行动了。
东宫之中,亦是一片冷清,如心看了看眼前的房间,封闭的空间,柔和的夜明珠光华,好熟悉的房间。轻云离去之前塞了一颗药丸到如心嘴里。如心动了动手指,迷药解了。
床边,一角鲜红的嫁衣垂下床沿,如心慢慢走过去,掀开青纱帐,风傲若安静地躺在床上,娴静似水,闭月羞花的脸庞只有一派的自然。眼眸轻闭,嘴角依旧残留着幸福的微笑。
“再回来竟然可以这么泰然,不错不错,果然有胆识!”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紫色长衫的风傲文闲步走了进来,温润的脸上荡开淡淡的笑花,眼眸里却只有冰冷和不屑,“哦,对了,忘了你的记忆缺失了!”
“你连亲生妹妹都算计,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皇上了?”如心冷冷看了风傲文一眼,“那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
风傲文瞧着自己的指尖,若无其事地说着,“怪只能怪她打了子奕的主意,我说过了子奕只能是我的!”
“就算你杀光天下的女人,子奕也不可能爱上你的!”如心嗤笑了一声,火上浇着油。
“是吗?”风傲文望了望如心身上的嫁衣和风傲若身上的嫁衣,“子奕迟早会是我的!掉包计划子奕都可以跟我说,你觉得他和我够不够亲密无间?”
如心淡淡瞟了风傲文一眼,她知道君子奕绝对会跟他说的!他说得对,君子奕就是太过信任他了。
“你想怎么对付若儿?”若是放了出去,可以再举行一次婚礼,所以永绝后患的办法是……灭口?
“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担心别人!”风傲文瞥了如心一眼,那是他亲生妹妹,杀她倒还不必,只不过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肖想子奕。
门再次打开关上,一身火红的女人走了进来,淡淡看了如心一眼,便静静站在风傲文旁边,“南宫文谦已经送到冷宫去了!”
风傲文嘴角单斜,“给她吃媚药,让轻云送她过去!”
红衣女子利索地做着,脸上也没有一丝的表情。
“你!”如心深深地看着风傲文。果然是一石两鸟之计。
“我们打个赌吧,看看明天这南宫文谦是成为驸马爷还是刀下亡魂!”风傲文挑衅地看向如心,妄想反击,还敢设计他,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怎么还不杀了我?不怕我再次死里逃生?”如心眼角瞅了瞅外面,为何还没到?
“瞧什么?等凝月宫的人搬救兵来救你?还是在等风傲行?”风傲文大方地落座,挑着眉角望向如心,“风傲行现在正在懿睿宫等着你呢。”
“你到底想怎样?”如心已经没有心情和他在周旋了,好像一切已经脱离了她的计划。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和子奕亲热,然后再送你去和傲行亲热,如何?我怕你等会看了就耐不住饥渴,所以都帮你安排好了!不介意的话,也让我和子奕观赏观赏!”风傲文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如心,“从我看到子奕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要属于我,我费尽心机演了那么生动的一场戏,才让他对我死心塌地。可你的出现毁了我的所有。你死,是必然的,但是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到时只要把一切罪责推到风傲行身上。一包媚药很容易的事,到时他们发生了关系,又把她和风傲行捉奸在床,即可赖掉罪责又可留住君子奕。看来策划还是没有他来得精细。
夜,依旧在持续,笼罩几颗复杂的心。阴霾重重……
风鄂凌站在门口,铁青的脸如蒙上三冬严霜,冰冷骇人。
那一身大红衣裳刺痛了他的眼,连她也在算计他!身边是一套又一套的阴谋,当傻瓜的只有他一人!他愤怒得想杀人,然而那满脸的泪痕和痛苦的神情却依旧让他百般不舍。眼神移到床上的两人,眸中的怒火直直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