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的嘴角弧度弯得越深,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人的关心隐藏得若有似无,却让人更加感动。
仅是一天的时间,风鄂凌脸上却沧桑了几许,憔悴了几分,鹰眸也染上了一丝丝的黯然。
“你们想朕怎么处置你们?”风鄂凌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他是想杀了君子奕,可是他的两个女儿,他最宠爱的两个女儿,誓死相随。他上辈子造孽欠了他们的君家的,这辈子报在女儿身上了。
如心和君子奕皆不言语,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会犯错,那么不如不说不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墨色给的忠告!能屈能伸,任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事风傲行给的提醒。
“怎么?不是很大声指责朕不问别人意愿吗?现在问你们意愿了又不言语?”风鄂凌淡淡地开口,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眼神紧紧盯着如心。皇帝专权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可她的当场指责竟然让他心虚,让他心酸。
如心很想顶撞,但君子奕眼角斜斜提醒着她。
“不说话?”他们不说话的态度再次激怒了风鄂凌,感觉他被忽略了,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
“放肆,皇上问你们话呢!”一旁的安如海看到风鄂凌紧紧皱眉有些爆发的模样,赶紧出声。
“一切愿听圣裁!”君子奕恭敬又不卑微地说着。他知道风鄂凌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现在不宜触犯圣颜,否则到时会连累了整个君家。
“愿听圣裁?”风鄂凌看了君子奕一眼,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心儿,你也是吗?”
“我们有选择的机会吗?”如心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说着。风鄂凌不是真的在问他们意愿,而是故意刁难!
“朕没给你机会吗?”风鄂凌走下銮椅,在如心和君子奕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人。对他们,如何裁决都不行。他是真的在问他们该如何做,而不是刁难。
“给予的,不一定是适合的!其实皇上很清楚知道我们会做何选择!”如心毫不避讳避讳地说着,他是很清楚,只不过不舍得而已!
如心有些无力,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跪久了双腿有些麻痹了。稍微动了一下,缓解腿上带来的不适。
“君子奕欺君罔上,罪不可免!”风鄂凌转身,嘴里淡漠地吐出这几个字。
如心与君子奕并没有太惊讶,为了遮丑,杀人灭口是必然的。而且君子奕太多地方威胁到他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终究最是无情帝王家!
“那敢问皇上,太子当如何处置?”如心不想在君子奕面前提起风傲文,但是风傲文是现在唯一能对抗风鄂凌的筹码。
“来人,将君子奕带下去!”风鄂凌不回答如心的话,而是对外吩咐着。门口进来了两个侍卫。
如心见状站起,“皇上觉得这般公允吗?”
“心儿!”君子奕对着如心摇摇头,她这么做也于事无补,何况风鄂凌说这话就是不会要了他命,“皇上肯饶过那些无辜被牵扯之人,已经算是开恩了。”
“好一个开恩!”如心讽刺地扬唇,“自家的孩子是宝,别人家的孩子是草!”
“秋如心,你一定要考验朕的耐心吗?”风鄂凌站在桌案前,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不理解他的苦心和难处就算了,却还一直的明嘲暗讽,越老越无法无天了,“你非要朕治你的罪不可吗?好,来人……”
“皇上!”
“父皇!”
门外闯进了一群人,也纷纷跪下。他们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的。这皇上盛怒之下,两个人怕是要性命不保。
“朕没宣你们,擅闯御书房,该当何罪?”风鄂凌是真的怒了,为了君子奕和秋如心,一夕之间一切都乱了,所有人也都疯了。连他身边的人也都倒戈了!
敞开的门吹进一阵风,扬起桌案上纸张跳动着。也撩起一屋子人的衣襟。
“来人,保护皇上!”安如海沧桑的惊呼声未落,剑气伴随着两道穿着太监服饰的蓝色身影直直袭向风鄂凌,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君子奕和风傲行见状立马想飞身赶向风鄂凌身边挡住那道剑气,可那道剑气太过迅猛剧烈,他们终究要迟一步。
“皇上,小心!”
“父皇,小心!”
君子奕和风傲行只能一人对付着一个太监,赤手空拳对着刀光剑影。心惊胆战地看着那到剑气一寸一寸逼近风鄂凌。
所有人,都要忘了呼吸……
风鄂凌想要躲开,慌乱间脚磕碰了一下桌脚,疼痛感让迟疑了一下,剑气到达眼前。
“啊!”一声闷哼响起。安如海嘴角吐出血水,深蓝色衣服染上血红,人软软倒在风鄂凌面前。
“安如海!”风鄂凌连忙扶住安如海,心里是汹涌澎湃的感动。他知道安如海忠心,但没想到会愿意代他而死。
“安如海!”其中一个刺客一边应付着君子奕,一边狠狠地瞪着安如海。该死的坏他好事!
梧桐赶紧飞至风鄂凌身边,紧紧护着他。白薇也戒备地守着旁边的几个。
“云非,易允天!”如心抬头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庞。他们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行刺,选在人最多的时刻行动,摆明了以卵击石,他们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皇上,老奴对不起你!”安如海本来就年纪比较大,如今受了这么重的剑气,生命迹象缓缓在流失。
如心眼角划过所有的人,然后定定停在安如海身上,“安公公是逐月堂安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安如海,看到他重重地点头之后还是不敢置信。安如海对皇上的忠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现在还帮风鄂凌挡剑。
风鄂凌也愣住了,这十几年来,除了左亦然,安如海是他唯一能说话之人,只因为他相信他的忠心,相信孝月身边的人,可最后证明他还是错了。
打斗了半天,没有看到半个侍卫的影子,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