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闭着眼躺在剑兰怀里,她身体是虚弱,但是脑袋的运转却不受阻。如今能阻止得了风傲文的,只有一个人……只是,兵行险着,一不小心,会连仅剩的他们几个也会全军覆没。
半晌之后,如心缓缓张开眼,凤眸流泻出一股冰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薇偷渡出来吗?”
“你是想……”齐白有些了然地望了眼如心,但又摇了摇头,可行吗?
“监牢里少个人必然会引起怀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换白薇出来!”剑兰慧黠的双眼闪烁着,自告奋勇着!现在已经没有他们迟疑的机会了!
“可是我们怎么掩人耳目偷龙转凤?凭我们三个……”齐白摇摇头,三个之中只有剑兰会武功。
“蔽月,流风,回雪呢?他们密探,会有办法的!”刚醒过来,如心只感觉疲乏不堪,尤其心口隐隐的痛让她只想好好休息休息,“我醒过来的事,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子奕!越少人知道越不会露出马脚!我们现在是背水一战,看看究竟百二秦观会不会属楚!”
“我明白了!”齐白深深看了剑兰一眼,虽然他很不情愿让她去顶替白薇,但他又岂不是只顾儿女私情之人。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还是先休息吧,其他交给我和齐白来做,明天晚上就让你看到白薇!”剑兰轻轻放下如心,虽然她对如心的事情很疑惑,也只让她进宫来照顾人,并不曾说是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一股倦意袭来,如心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刻才醒过来,身上的疼痛有些缓解,但依旧虚弱不堪。
看着眼前的三个黑衣人,如心只是静静瞧了半晌,她在掂量着他们的可信度。据说密探的忠诚度最高,只要是被分配到的主子,不管好坏,他们都会拼尽全力跟随,生死相随!只是现在不相信他们似乎也没有路了。她和齐白商量出来的对策,也只能靠着他们去实现!
“都听明白我的计划了吗?”如心轻轻抬眸,荡漾的秋水耀着清波,脸上却无比的严肃。
三个人都点点头,并不是听命于她,而是与她合作,保护主子是他们的使命。
夜幕垂帘,人散场!现在的凝月宫荒凉得没人愿意踏入一步,所以如心敢走出密室透透气。一回来就遇上这么棘手的事,若不是这么棘手,她也不会这么急切的回来。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推到了一起,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为什么风傲文会关押着君子奕?照他对君子奕的感情,不可能会委屈了他。到底还有是什么阴谋是她没想到的!
“秋姑娘!”齐白望着如心虚弱的身影,直觉地想去扶她。如心咧唇笑笑,摇摇头!心痛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一阵一阵地,让她很想发疯。
“风傲文代皇上下旨了,三天之后处斩寒云非,君子奕,南宫文谦,秋如意,还有三皇子!罪名是行刺皇上,谋权篡位!太子亲自监斩!”齐白沉重地说着,事情似乎越来越严峻了。
“君子奕也在处斩之列?”如心狭长的凤眸微眯,心底泛起阵阵的疑惑。他越是要处斩君子奕越显得怪异。就算因爱生恨,依风傲文的性格,必先要折磨才会弄死。
“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齐白双手放在身后,兀自踱着步伐,“三天的时间,我们够吗?”
“除了相信我们自己,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如心靠着槐树坐下来。曾经君子奕与她在此纠缠,“三天后,太子亲自监斩!那我也是时候去和他见见面了!”
都说秋高气爽,可今天的天一片阴沉沉。浓稠的乌云如汁,好似随时都要倾塌般,翻滚着。开始飘落的黄叶一夕之间铺砌一地,踏上去吱吱响,让人忍不住想悲秋。
一袭宫女装依旧掩不住如心的神采,但至少能掩人耳目。风傲文似乎还怕人不知道般,将处斩的地方定在京城最大的刑场,也就是在宫外。以齐白的身份与资历,要混出宫不是问题。
刑场上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喧闹地评论着。
行刑台上面一字排开跪着五个人,最旁边的是秋如意,虽然脸已经被打肿得不成形状,浑身伤痕累累,但如心依旧能认得出来,这个几次三番置她于死地的人。依次过去是寒云非,君子奕,南宫文谦,风傲行!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正一脸正气地跪在邢台上,如心那颗原本未愈合的伤,痛得更加剧烈。但又总感觉有一丝丝的怪异,似乎是眼神不对……
君老夫人精明的脸此刻只剩下泪痕累累,跪着直要求风傲文饶君子奕一命,水荷和青橙一边一个守着,怕她会乱来!
风傲文对底下的喧哗置之不理,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今日就要解决所有的烦恼,一次性!
如心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在和风傲文比耐心,虽然这耐心只能维持到午时三刻!而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一刻……
两刻……
三刻快到,如心莲步轻移,齐白为她拨开了人群,如心就那么华丽沉稳地站在了邢台最前面,目光一直在风傲文身上,看着他从讶异,到愤怒,最后是邪魅的表情。
“心儿!”三声惊呼齐齐在邢台上响起,外加一声震惊夹杂着愤怒的,“秋如心!”
如心只是静静地环视了地上的人一眼,唇角掀起,原来和她的计谋重叠了,接着又把视线移回了风傲文身上,“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呵,心儿,你又一次的死而复生了!不过你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送上门来,难道就将我圣月看得这般无能吗?如心公主!”风傲文的眼底的杀气如同天上的浓云般翻滚着,“来人,将前朝公主秋如心抓下!”
如心横眼瞟了几个靠近的侍卫一眼,蔽月已经帮她解决了。
“反了?”风傲文拍案而起,“来人,给本宫拿下这帮反贼!”
“反贼?你弑父篡位,陷害同胞,残害无辜,若说反贼,不知道谁算?”如心望了望越来越多的护卫,又望望天,已经午时三刻了,再不出现她也撑不了多久了。她几乎是咬着牙才能站得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