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她愿意承认自己为朋友,是自己太过介意这身份的隔阂,放不开。
寒云非呀,寒云非,你竟不如一个女子的心胸。她骂得没错,你就是迂腐。公主又如何,她只是你欣赏的女子。
“不是应该叫我秋姑娘或者如心姑娘的吗?”如心侧过头,眼角含笑,有些调皮地问着寒云非,偶尔耍耍人的感觉真的不错,难怪以前小雅那么乐此不疲,一直怪自己太过冷感。
“唤姑娘不就生分了吗?”寒云非也抛开了那该死的身份,继续换上潇洒不羁。为了她,抛下一切都无妨,何况是一个身份。她似那能迷住人心智的醉香,一点一滴扩散在心间,任你抗拒不得,任你摆脱不去,任你随心而行……
寒云非抵抗不住了,所以,放开了,抛下了……
“心儿?我们有这么亲昵吗?”这声心儿倒让她想起了南宫文谦,那个飘满梨花的南宫府,那个痴情种不知道变成如何了?怕会消沉很久吧!
“心儿比较好听,你不觉得吗?”寒云非看见了如心眼底那抹调皮,知道她刚刚的行为都是故意的,对她的兴趣越发的浓厚。
时而淡漠,时而精明,时而睿智,时而纯真,时而调皮,时而深沉。一个人,竟然能在兼具如此多的性格,而每一种都能让人深深沉沦。
秋如心,果真是极品!善变的女人“是吗?”如心不置可否,她倒没料到寒云非会突然如此放开,她以为他最多能让步到称呼如心姑娘,没想到瞬间又回复到那个邪魅不可一世的寒云非了。
这寒云非也是难以捉摸的人!善变的男人!
“不然呢?”寒云非挑挑眉,眼底泛着丝丝柔光。
“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以放开了!”这种姿势太过暧昧,一如那抹银白的暧昧,那淡淡的草香味,那温暖的体温,那清润而又深沉的眼眸,不知他是否会为她的失踪而担忧?
“不走了吧?”寒云非有些眷念这种感觉,那种半圈着她的,带着亲昵与暧昧。他贪婪地嗅着那股淡淡的芳香,有将她纳入怀中宠着的冲动。可惜,他不敢。
“夜这么深,我怕有野兽!”如心本也没想真的走,这阴森森的气氛,那黑漆漆的山路,还有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狼嚎。她没忘记,自己此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一个让江湖朝廷汲汲追寻的人,也是一个不知命会几时休的人!
“哦?需要我的守护?”寒云非看得出来刚刚如心的用意,嘴角弯起魅惑的弧度,眼神泄露着一阵阵的激赏。不禁更加佩服她的机灵与才智,突然感慨若是自己刚刚没缓过心思,就此错失她,该会如何的后悔。
“寒云非,你的转变太快,弧度也太大,让人很难以接受。”如心对寒云非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有些接受不来,有大起大落之感,不真实,有些虚浮!
“以后,慢慢习惯,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这话,寒云非几乎是贴着如心的耳根说着。
那一股热气喷散在如心的耳际。燥热的感觉蔓延全身。如心挣脱那握着手臂的温度,拉开了点距离,有点讽刺地,“现在,我不是公主了吗?”
“是,在人前,但在我面前,你只是心儿!只是,能挑起我寒云非情丝的女人!”寒云非再一步的靠近如心,他不信她完全没感觉。
“寒云非!朋友,是有尺度的!”如心收起笑容,挂上了一抹冰冷。她只是想交这么一个朋友,只是不愿看到他低声下气,但是这么暧昧,似乎越过界限了。
如心的防备之门,又开启了!
寒云非有些愣住,那刚刚调皮挑逗的秋如心,转眼间竟是一脸的淡漠与冰冷的气息。
女人心,海底针,就是所谓的如此么?
不过他寒云非岂是知难而退之人!
“心儿!”寒云非的眸光里透着一丝无奈,但视线接触到如心那淡漠的脸庞时,又了然地笑了,“心儿,你在害怕,对吗?你不是不在乎的!我可以等!”
如心哼笑了一声,“寒云非,太过自以为是,不是优点!”
寒云非不置可否,是与不是,日后必能见分晓,现在争执有何用。他走过去,铺好了床,“今晚就先委屈一下在这睡一晚吧!虽然不如‘君临’舒服,至少也是个栖身落脚的地儿!”
“那你呢?”如心看着寒云非那利落动作,其实心有些暖。这小小的空间,就这么一张床,外面虽不至于天寒地冻,但春寒依旧料峭,夜深露重的。
“我?”寒云非眼底闪过一丝暖流,心底也因为她这句关心更加动荡,“习武之人,处处为席!当然,若是心儿舍不得那就……”
“我先睡了!”如心打断寒云非那接下去的胡语,爬上床侧身躺着,背对着寒云非。
寒云非宠溺地笑笑,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什么江湖侠客,什么复兴大业,若能与她此生如此,夫复何求。
逐月堂,逐月复日的主基地,位于柳城南端,靠近游人如织的绿柳堤。隐于闹市之中,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地点选在柳城,一则这里相当于半个京城,入京最多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又远离了京城那些纷纷扰扰,可以更为专心的筹划。
二来,这柳城向来人杰地灵,更易为招揽有志之士。而且京城的消息传出,这里是最早的接收点。
在那湖柳堤岸边,在那“君亦有情”的后街,有座不算乍眼却又不容忽视的府邸,赫然闪光牌匾写着“陈府”。外边也是廊檐阁角,如一般富贾之家,富派却又不腐朽。里边却别有一番天地,这院落极大,里面假山绕水,百花齐妍,翠树成行。
如心随着寒云非穿过一道道门,绕过一个个长廊,比南宫府真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陈府的丫头看了寒云非竟只是稍稍欠身致礼,并不感到意外,看来是常客。
最后,在一间书房前停了下来,寒云非礼貌性地敲了三声,便走了进去。
“云非,来了?”书桌旁坐着一个年约四、四十出头的男人,慈眉善目,满脸含笑地看着寒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