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容香打断了她的话,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股气焰,“您只要告诉我,您还愿意待在这里吗?”
萧柔呆愣地望着容香,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发怒,第一次想要忤逆自己的意思,究竟她要用什么方式,她越发的不安了。
“容香,我虽然想离开恒王府,但是要我以你为代价,我绝不答应。”萧柔一脸的认真,脸上的神情容不得容香半点忤逆。
静,房间里显得异常的安静,那寂静的感觉让人不免多了一份害怕,主仆两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谁都没有退让一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彼此之间的僵持。
“王妃,您睡下了吗?老奴炖了些补品给您补身体。”刘嬷嬷端着刚炖好的燕窝,恭敬地站在房门口,问道。
身后,还站着恒王,他紧张地躲在刘嬷嬷的身后,想要看看她是否安好。事情的真相已经一一揭晓,他没办法无视自己犯下的错误,对萧柔他有愧疚,更有深深的责任。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幸福,现在他只想好好的补偿她,只要她不离开自己,他想要自私的占有着她,就这样将她‘栓’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刘嬷嬷,我什么都不想吃,你拿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也好去休息了,不必忙碌了。”萧柔平静的说着,她望了眼容香,淡淡的笑了笑,示意她也好去休息了。
“王妃,您打开房门让老奴进去吧,若是您不喝,老奴定会受到王爷的责罚。”刘嬷嬷看了眼脸色发青的恒王,见萧柔依旧没有没有开门,无奈,她只能选择,下跪。
‘噗通。’
刘嬷嬷用力地跪在地上,膝盖砰地的声音清晰的传道了萧柔的耳朵里,她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苦涩地笑了笑,朝容香点点头,示意她去给刘嬷嬷开门。
恒王寂静地站在刘嬷嬷身后,看着紧闭的房门,原本阴鸷的脸色显得愈加阴霾了。
“刘嬷嬷,进来吧。”正当恒王在纠结的时候,容香打开了房门,将跪在门口的刘嬷嬷,扶起。
“谢谢容香丫头。”刘嬷嬷向后瞟了一眼,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恒王已经不见了,有些不解的皱皱眉,便随着容香走了进去。
“刘嬷嬷,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吃,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萧柔知道那份东西一定是他吩咐做的,只要跟他有关的任何东西,她都不屑,即使是食物也是亦然。
“王妃,老奴把东西给您搁这了;容香丫头,您随老奴去一个地方。”刘嬷嬷有些跛脚的走到容香身边。刚才那一跪,她的双膝还在微微的疼着,如今,她的年事已高,怎么会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但她没办法,如若自己不那么做,萧柔怎么会让自己进去呢?
为了恒王,为了死去的贾南风,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萧柔原谅恒王。
“刘嬷嬷,您等等……”容香挣开刘嬷嬷的手,不安地望着萧柔,她担心自己离开之后,恒王又会再出伤害她的事情。
“容香,你随刘嬷嬷去吧,我没关系,反正我也要休息了。”萧柔望着刘嬷嬷一脸的渴求,淡淡地笑了笑,如今,恒王府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自己呢?
心,已死,怎会再有起伏呢?
“小姐,奴婢是担心您的身体。”容香望着萧柔那几近孱弱的身体,不想再这个时候离开她,哪怕只是一小会。
“容香丫头,你听老奴跟你说。”刘嬷嬷将嘴凑到容香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她是想带着容香去看小少爷的,但若是当着萧柔的面说,只怕萧柔会更激动,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让萧柔知道,等她能安静下来的时候,再让她去看,也不迟。
“好的,奴婢这就跟您一起去。”容香听到容嬷嬷说的话后,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可是,仔细想过之后,她又犹豫了,那么晚了,为什么刘嬷嬷要在这个时候带自己去看呢,难道白天就不行吗?亦或者是恒王对她们下了禁制令,不让自己跟萧柔靠近一步。
“容香,你跟刘嬷嬷一起去吧,我也累了,想睡了,我一个人不碍事。”萧柔虽不知道刘嬷嬷跟容香说了什么,但是看到容香那激动的情绪渐渐的黯淡下来,她无奈的一笑。她总觉得容香真的是太在意自己了,这样下去,她很难保证容香会不做傻事,她绝对不能在伤害容香了,一定不能……
“小姐,奴婢会马上赶回了的,您吃点东西吧。”容香将刘嬷嬷熬好的燕窝盛了一碗,放到萧柔的手里,细心叮嘱一番之后,才离开。
“傻容香,你让我怎么回报你的恩情呢?”萧柔望着容香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她望着紧闭的房门,苦涩的笑了笑。
手上的燕窝,是暖暖的,可是她的心,却是寒冷的,冷得让她颤抖。
望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燕窝,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落进碗中,跟食物混成一块。
恒王寂静地站在窗外,望着不断落泪的萧柔,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紧紧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抱住她,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再次让她受伤。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我的孩子会那么短命,为什么我们母子连面都未曾见上,你就离我而去,孩子,娘对不起你……”
‘啪’萧柔用力的将那碗燕窝砸在地上,双腿痛苦的弯曲,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膝,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双膝中,难过的哭了起来。
这几天,她一直压抑着,她不想让容香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她不想增加她的负担,也不像让她再为自己担心,因此,她一直强忍着,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她就会牢牢地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忍下来。
恒王望着萧柔此刻的模样,他没办法在无视了,鼓起勇气,寂静地推开房门,轻声地走了进去。望着她不断抽搐的双肩,他的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刺着,那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痛苦。
“呜呜呜。”萧柔痛苦的哭泣着,她想要趁现在好好的发泄一次,就今晚,唯一的发泄一次。将自己对恒王的恨意,对亲人的思念,狠狠的发泄一次。今天之后,她不要再落泪,不允许自己再哭泣,她要开始坚强的面对,保护身边唯一的容香,也决不允许容香再为自己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