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气急败坏地撇过头，咕哝一句，“就算跪，也不能光说一句谢谢，况且本少还没给谁跪过……”
“那边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菩萨。”我朝窗外的西郊扬了扬手，“我拜托你赶紧去跪个痛快积点儿阴德，前阵子地震你捐钱了吗？”
“没看当晚的新闻，你可以去优酷看……”
“你那是在捐款吗，巴黎走秀？穿得光鲜亮丽一滴眼泪都没掉，道德败坏没同情心为富不仁财大气粗的死黄花鱼！”
噗哧——安静的房间忽然传来轻微的笑声。
我愣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只顾着跟败家子吵架，忽略了在场的观众。我和他张牙舞爪地站在包间中央，一群人惊讶地张大嘴巴盯着我们。向伟抿着嘴，笑着说：“对不起，打扰一下，你们在玩过家家吗？”
我最近的脾气是有一些奇怪，特别是面对这个家伙。
我甩开翔飞的手，捂住滚烫的脸和脖子，“再和我唧唧歪歪，小心撕烂你的嘴！”
骂也骂完了，大剌剌地走到向伟身旁，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
向伟大叹一声，死仰八叉地躺在靠背上，“我到底是怎么和你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才几天不见而已，你的嘴是那么还是毒啊！”
“是呵，男人的友谊果然不容小觑。才几天不见而已，就冰释前嫌了？”目光落在玩扑克牌的冰灰身上，他一直没有说话，没有看我一眼，好像我从来不曾出现过。
前几天，向伟打电话通知我，说冰灰脸上的伤并无大碍。我问他关于我和塔塔的关系，白翼是否知情。向伟说，塔塔去世之后，没有人敢再提“康塔塔”这三个字，就连与她有关的任何事物也避而远之，好像这个圈子从没出现过那个女生一样——
啊，男人真是没心没肺的动物，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然后，全然抛弃。
快到八点的时候，翔飞突然放下麦克风，凑近我的耳朵，“我想喝康师傅绿茶，你去外面的超市给我买。”
气息扑在脖子，我往后躲了躲，瞪他一眼，“这儿的酒水超市不卖绿茶？喝洋酒不是要兑吗，自己喊服务生去拿。”
“我想喝果粒橙。”他央求。
“我路过时看见冰柜里也有果粒橙。”
“买一瓶酸梅汤不行吗？”
“酸梅汤还产吗，你到底想要什么啊，”我大叫一声，“既然上帝分配你当了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当个好男人，不要挑三拣四的行吗？”
他恼火地咽一口气，小声恳求说：“其实，我想吃个猕猴桃。”
“大少爷！”我指着将水果摆成龙凤图的果盘，顿住我的口，切好的水果逐个清数，香蕉、苹果、橙、葡萄、西瓜、梨、荔枝、哈密瓜……“居然没有猕猴桃？
“马路对面的水果摊上有卖。”他用指关节敲了敲隔音墙，“多买几个，挑那些色泽饱满的、好看的、吸引人的才买……”
怒火从鼻孔喷出来，“你以为自己是豌豆公主吗？干吗要那么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