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还是有些不解,问道:“难道你的水平也有如此之高,在效仿刘仲甫,留有后手?”
“当然不是。”路远解释道:“围棋有个特点,不到最后时刻不容易分出胜负,弱势有时瞬间能转换成强势,反过来强势也能转换为弱势。我下棋自是下不过单飞,但是我一开始就有了打算,要让单飞自己打败自己。”
“自己打败自己?”易天行饶有兴趣的问。
路远道:“我一开始就表现得非常自信,似乎胸有成竹。依我的棋艺,虽不如单飞,但是也能抵挡一阵。待到中盘,我基本上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把棋盘推乱,待到单飞得意之时,我对他说我这是在效仿刘仲甫,其实他已经败了。我看单飞这人自恃甚高,料定他不会让我复盘讲解,必定会自己去寻找失败在何处。”
易天行道:“你有把握你那棋有胜他的可能?”
路远道:“要知道围棋千变万化,我只是在形式上落在下风,而且棋只下到中盘,后面变化数不胜数,现在单飞正在屋里复盘琢磨,在他推测后面的走法,他可能会推演出十多种的后手,但是只要有一种能胜他,他就会认为是我要下的。”
易天行听了刚想说些什么,这时房屋的大门突然哐啷一声打开了,只见单飞满脸激动地冲了出来,手里托着棋盘和棋子,对着路远道:“想不到啊,真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么高的棋艺。”单飞兴奋地走了过来,把棋盘放到桌子上,飞快的把原来的对局摆上。一边摆一边说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能下出一子双解和倒脱靴两招妙棋,我虽然输了,但是能输在这两招妙棋之下,也是心服口服。”说到这里,又得意的对路远道:“不过你也可能想不到吧,你这两招妙棋竟然会被我推演出来了。”
路远笑道:“哪里哪里,侥幸了,如果再下,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单飞道:“你也不要谦虚,单凭这一子双解就比上次坐路虎来的那个年轻人水平高得多。”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头,对路远道:“现在我可以兑现我的承诺了,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问三个问题,只要是我所知道的,我都回答你。”
路远想了想道:“只能问三个问题吗?”
单飞微微一笑,道:“是,只能问三个,你现在还可以问两个问题。”
路远诧异道:“这都算一个问题?”
单飞又一笑,道:“当然算,你现在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易天行听到这里为路远白白浪费了两次提问的机会而有些懊恼,心想平时一向谨慎的路远怎么能连续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路远似乎也有些郁闷,低头沉思了一下,对单飞道:“剩下的这个提问的机会我想还是留着吧!如果以后我有了什么不解之处,我再来请教于你吧。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我俩也该回去了。”说完,起身便要告辞。
易天行被路远这突然的举动感到迷惑不解,直到路远悄悄拉了他一下,易天行才满怀疑惑地跟单飞告别。走了几步之后,易天行回头望了望,只见单飞站在大槐树之下,原来一直非常和蔼的面孔似乎流露出狡黠的笑意。易天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遍布全身。易天行忍不住想问路远,但是还没有张嘴,路远就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易天行虽有疑惑,但还是忍了忍没有说话,和路远向山下走去。
待到远离了大槐树,易天行这才问道:“刚才你怎么连续问出两个这么愚蠢的问题来?这可不像你平时的表现啊!”
路远扭过头来,面色沉重地对易天行道:“难道你没有发觉,我们有可能上当了。”
易天行惊道:“发觉什么?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路远道:“这个单飞他说他两个月没有下过山了,但是刚才他无意中说出罗绍阳的车是路虎。试想,他没下过山,而车又开不上来,他是怎么知道罗绍阳的车是什么牌子的。所以,到了下面问问题的时候,我是无心再问,一是问了也没用;二是急着脱身。”
易天行道:“有点道理,但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有何目的呢?”
路远道:“我也并不能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但是我们必须谨慎,有一点的怀疑,就要加倍地小心。”
易天行点头称是,二人随即加快了脚步,在这山间的小道上快速行走。
小道依旧是原来的小道,随着二人不停地行走,渐渐感觉到事情还真的有点不对头。
首先说话的是路远:“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变长了,来时好像没用这么长的时间啊?”
易天行停住了脚步,缓缓地道:“我早就发现了,不用走了,我们果真上当了。”说着,易天行指着旁边一棵树道:“你看到这颗树没有,我们这是第三次走过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