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无奈道:“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呀,她当时是乔装成三十多岁的女人,我就调笑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竟然是你们队伍的头领,兄弟,你说她会怎么处置我?”说着,脸上的神色很是烦恼。
年轻的农民军很是同情的道:“以前咱们只要稍微有对她不敬的,她就会罚板子,更别提调戏她了,除非是想死的人。前几天王嘉胤队伍里有个头领来我们这里,对她说了些荤话,结果被她用飞刀割断了喉咙!你这个唉!”
不会吧!这个女人这么残忍?老子装怂混进来,那女人要是逮着机会虐待老子怎么办?,那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珠宝了,老子直接把她弄死拉倒。夏柳心里恨恨的想。
夏柳心里想着,一边则感激的跟他套近乎,“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哪人啊?”
那人笑道:“我叫李鸿基,陕西米脂的,刚跟着高头领还没满一个月。”
“哦!李鸿基!”刚参加流寇还没一个月,完全的新人啊,估计他到现在还没上过战场,夏柳想了想,“李兄弟,这么晚了你还站岗,怎么就派你一人在这里啊?”
“他们都去喝酒了,大冷天的,重活苦活都是咱们新兵干,我还要站到通宵才能回去!”李鸿基言语有些不忿。
新兵蛋子啊!不折腾你折腾谁?
夏柳套消息道:“兄弟,你跟我说说那谷悠然,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要是真的死在她手里,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李鸿基点点头,他虽然是新兵,但为人开朗,显然在流寇离混的还可以,对这个谷悠然知道的也还挺多的,因此与夏柳聊了起来。
夏柳这才知道,这个谷悠然据说是在一次流寇洗劫村落的时候捡的,那时候她才四五岁。洗劫过后,高迎祥巡视村落,经过一个草丛,正好被她的小手抓着裤腿,怎么都不肯放手,后来被硬拉过去,小手淌着血,也不哭,仍然面不改色的睁大眼睛瞪着他们。当时那些人都很惊奇,高迎祥觉得她够犟,够狠,就收下做义女。
这些年传授了她武艺,她十四岁就能用飞刀杀一头豹子,后来高迎祥分给她一支小队,由于她带兵赏罚严明,镇定有方,而且又机敏,屡建奇功,高迎祥的队伍无不敬服,成为现在除了高迎祥外最有威信的领导者。
夏柳心里不禁也是有些佩服起这个女人来,绝对是个古代的女强人!在军队中的强悍程度能与生意上的四娘相比了。把谷悠然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夏柳又跟那李鸿基套了会近乎,知道他曾做过一阵子的驿卒,后来朝廷没钱,撤除了驿站,失业回家后被债主诬陷,妻子又跟别人通奸,一怒之下杀了两条人命,就跑出来参军。混过几个流寇的队伍,上个月才加入高迎祥的部队。
都是苦命的人啊!两人攀谈了一夜,熟络了很多,此时天已经微微翻鱼肚白了,快到换岗时候,李鸿基道:“夏大哥,我虽然在这里是新兵,但人缘还可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夏柳笑道:“李兄弟,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找你!”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有人来接替李鸿基,夏柳整夜没睡,现在也有些困了,边歪在石牢上的草堆上睡去。正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喝道:“夏柳!”
转头看了下,只见谷悠然正站在石牢外面,眼神冷冷的盯着他。
夏柳没理会,继续埋头睡觉,谷悠然左手轻轻一挥,刀光闪过,夏柳感觉到那飞刀正朝自己的头上飞来,连轨迹都感觉的一清二楚。飞刀只是在头发上掠过,轻轻削下几根头发,夏柳自然不会动弹,这点小伎俩来吓唬老子,太小儿科了吧!
谷悠然见他竟然纹丝不动,眼中扫过冷芒,又是一把飞刀,这次是直朝他的裆部飞去的,夏柳心里暗骂,竟然搞老子的要害,!这笔帐老子一定要算,这女人一定要强奸掉,否则都对不起我的青龙之根。心里想着,念头其实是电光火石之间,真气微微一动,那飞刀准头稍稍一沉,插入两腿之间,距离那腿根就差手指那么点距离。
夏柳当即装作吓得不轻,跳了起来,大骂道:“姓谷的,你是不是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谷悠然冷冷道:“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这还是轻的。”心里虽然有些诧异没刺中,但也没太在意。
“我怎么无耻了?别乱给老子盖屎盆子!有本事说清楚,无耻的事情老子做了就没不敢承认的。”夏柳大声嚷起来。
谷悠然顿时有些语塞,第一次在小酒馆见夏柳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后来在在老槐树下面被他看出些端倪,对他的眼光颇为有些佩服,不过轻佻的语言却是自己深恶痛绝的,因此印象不好。后来在山顶上对垒,数十支飞刀一根都没有伤到他,对他这个人是既忌惮,又讨厌。现在经过程锦远的一番洗脑,对他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这才一出口就是无耻之徒。不过突然被夏柳这么一反驳,倒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夏柳做过什么无耻的事情。
“没话说了?”夏柳立马占了上风,冷哼道:“别以为老子落在你们手里就会俯首认输,任由你们辱骂,老子怎么说也是大明的英雄,你们就这么对待我的?”
他这一说倒还提醒了谷悠然,这个人可是杀退了十几万鞑子的西山狂狼,名头响震全国,单论他这一条,还确实是令人敬佩的。想到这里,谷悠然心里对他不由有了些改观,口气也缓和了不少,“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吧!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楚家,你就等着楚家来用银两粮草换你出去吧!”说着,冷哼一声,走了。
通知楚家?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套!,看来在要把老子囚禁一个阶段了!夏柳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黑夜渐渐来临,石牢外换了一班,夏柳这次没与那站岗的聊天,一直静静的躺在石牢里,用草裹着身子,埋头假寐。但实际上却是发动寒冰真气,石牢渐渐变成冰窟一般阴冷,那外面站岗的冻得浑身哆嗦,后来实在撑不住,丢下手里的长矛跑回去取衣服。
夏柳则见成功逼跑他,用几个石头塞在草下面,光线不明显下,就像一个人在睡觉,这才从那栏杆离钻出来,向山寨摸去。
夏柳对这个山寨不是太熟,时不时的躲避巡哨,竟然绕到了山寨的后面。那里有十几排的石头庄院,不像山寨大帐里的灯火通明,只在门前挂着一盏蒙着竹笼的灯笼。
你娘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夏柳一阵狐疑,那十几排的石头庄院防守也颇为严密,时不时的有巡逻队,不过由于天气深寒,那十几排石头庄院内极少有人走动。夏柳趁着巡逻队走过之际,飞身溜进一个院子内。
这个石头院子建的颇为粗糙,就用石头简单的依山而建,土糊的墙,门上摇摇晃晃的挂着盏灯笼,朦朦胧胧,仔细一瞧那灯笼,上面似乎还绣着些花儿草儿之类的东西。娘的,流寇窝里还讲究这么些精细的手艺,夏柳觉得有些奇怪。
悄悄贴近那石头房的窗户,里面灯光昏黄,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月儿,老爷怎么还没回来!不如你去看看吧!”
一个稍微稚嫩些许的少女声音回答道:“夫人,老爷准是在跟头领商量大事,月儿去了也没用呀!夫人是不是又想跟老爷。”
那女人腻声嗔道:“死丫头,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直接把你指给少爷算了,免得那老色鬼盯着你发馋,你也在我面前发春。”
少女不羞反而笑嘻嘻的道:“老爷那是力不足而心有余,我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没两下就气喘吁吁的,连夫人都应付不了。”
听着一主一仆说着悄悄话儿,内容还这么荡,夏柳好奇起来,娘的,他们说的老爷是谁?能力也太差劲了吧!连这丫头都看不过去了。
里面那夫人幽怨的叹道:“是啊,老爷是老了,再过几年就动不了了。”
“夫人,不如小月给您找个。”
那夫人突然压低声音骂道:“死丫头,你想作死啊!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咱们都得死!”
小月的声音更低,像蚊子一样,“夫人,您别着急,当时我们被虏上山的时候,那些男人不都是想占你便宜嘛!我觉得那头领看起来很雄壮的,他那夫人我也见过,是个黄脸婆子,要是跟夫人您跟了他,准成第一夫人,而且还不用这么哀怨的,万一哪天老爷死了,夫人您以后怎么办?还不如现在想个退路。”
“小月,你这些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夫人突然厉声问道。
小月急切的辩白道:“夫人,小月是真的为您考虑啊!少爷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对小姐都那么狠心,更何况是您,万一哪天他死了,少爷会对您怎么样?您为什么不先替自己考虑考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