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凯推推他,笑道:“你先别装模作样的,那印度强者听说很厉害,哪是这么容易抓到的!他要是藏个十年八年,我们也在这里跟他耗着?”
夏柳没睁眼,嘴里喃喃道:“十年八年肯定不会,要是一年内他没有什么动作,那这印度我们掌握的越牢固,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利!他也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现在比我们还要心急。”
卓凯轩眉微挑,便也不以为然的坐到那旁边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喝着小酒。
夏日,显得特别祥和,花园内也是一片的宁静,自由偶尔动物的鸣叫,为这片生机盎然的地方添加一抹趣味。
三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完全沉浸在这种难得平静的气氛之中。
夏柳全身放松,如此惬意的日子,只有在家里才能享受得到,自从来到印度,就没有一天闲过。不是打仗,就是为国事发愁,如今虽然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等待解决,可毕竟只有这么一件了!诸事了却,心情自然是无比的轻松写意。耳边听着那小动物们的窃窃私语,肌肤感受到阳光的温和,昏昏沉沉的,犹如泡着温水浴,温暖舒畅。
“唉。”一声不太和谐的声音在这时忽然响起,夏柳脸上泛着笑意,低声道:“雷兄弟又发什么感叹?莫非嫌这日子过得太过舒服了?”
雷钰风呵呵一笑,抓了抓脑袋,道:“确实是太舒服了!在闭关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东西!这世界上的事情,纷繁复杂,很多都是无法想象的,如此奇异诡谲,实在令人目不暇接,而若想要真正的掌握自己,那只有像那些宗教中人一般,拥有他们坚定的信仰,才能够坦然面对人生不可预知的将来。”
果然是‘哲学家’,夏柳笑道:“听口气,好像你也有了宗教信仰似的。”
雷钰风摇头,声音沉重的道:“没有!正因为没有,所以我才迷惘,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柳脸上的讶然之色一掠而过,这个雷钰风,最多二十岁,但是却考虑这些人生的最根本问题,并且通过自我思考,能得出上面的结论,其聪慧以及敏感的领悟确实是与常人不同。
“人活着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夏柳高声道:“但是这活着也有很多的方式,我们可以选择躲避世人,隐遁山林或者空门,那种生活很平静,也很枯燥。也有一种方式,我们可以活得很精彩,让人生充满了色彩!那就是闯荡世界,依靠我们自己的双手,拼出我们的人生。”
“卓兄!你认为呢?”夏柳忽然发觉卓凯一直没有说话,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卓凯淡淡一笑,目光深邃的遥望苍穹,悠悠道:“人生只要问心无愧便成!追寻它的意义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因为人生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只要让自己活得充实,不管是躲避世人的苦行僧,还是创造天下的英雄,只要他们各自满足,这就可以了!”
夏柳颇为惊讶的看着面色沉静的卓凯,笑道:“这就是你闭关领悟到的?”
卓凯点点头,道:“不错,这些天确实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你说的那个梦醒了的命题,很深刻,也是开启我们深度思索的重要门槛!从今往后,我想我是不会再为到底是梦还是醒了烦恼了。”
夏柳耸耸肩,这倒是好事情,转脸对雷钰风道:“雷兄弟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决定?”
雷钰风看了眼卓凯,笑道:“我觉得卓大哥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我不会再迷茫,我选择让人生充满精彩!”
“嘿嘿,很好!很不错!”夏柳放声大笑,朗然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愿意跟我闯荡世界了?不会一心求什么道,修什么真了?”
卓凯摇头道:“这倒未必!我们只是要让自己觉得自己过的很满足,但这修道之事,却也是怠慢不得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弱肉强食,是基本的准则,我们都必须遵循。”
“嗯,也对!”这三人自从闭关以来就没有真正的跟他们谈过,今天能了解他们的真实心思,也是件意外的收获,“那风雨呢?你们是否知道他的想法?”
卓凯扬眉道:“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不过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乎!”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三人躺在花园中闲聊,不知不觉,过了个把时辰,夏柳正觉得奇怪,那范文程怎么去接待乞仁凸呔的人还没有回来。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啸。三人脸色一变,尖啸声是风雨发出的,有警讯,三人不用多说,身体飞快弹起,犹如三枝利箭,向那尖啸的方向疾速射去。
三人到达那范文程接见人的厅内,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断气,从衣着上看,是印度教的人,大概便是那乞仁凸呔的人。而范文程,则脸色如纸的坐在那儿,胸口溅着血,艰难的喘着气。而风雨则神色凝重的在帮他检查胸前的伤口。
夏柳似乎隐约的猜到了发生的事情,面色带着三分的怒火,飞身上前,低沉着声音道:“只有一人?为何不留活口?”
风雨无奈的摇头道:“此人手段诡异,若不用雷霆手段把他击毙,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说着,向那尸体撇了撇嘴,道:“那家伙身上带着特质的火药,里面全塞了钢钉铁丸,要是被他点燃了,这整个大厅都要夷为平地了!”
夏柳心里微微一凛,人肉炸弹?恐怖袭击?这印度什么时候也有恐怖组织了?
卓凯与雷钰风听到了已经走到那尸体身边,检查了起来。而夏柳则定了定神,看着范文程闭目忍痛,不禁道:“伤势怎么样?”
风雨正欲回答,那医师匆匆赶了过来,两人连忙让开,让那医师检查伤口。风雨则与夏柳走出门外,低声道:“对手不仅身上拥有火药,而且修为也不低,当时我听那人与范大人谈论有关他们印度教在印度的改革细节问题,十分投入,没有想到他会是凶手,因此便失去了警惕,此人趁着范大人观看他献上的那印度教在印度的势力分布图时,突然发难,一掌劈向范大人,幸亏我当时对那地图有些兴趣,留神了下,把他的掌风挡掉了十之八九,但是没想到那人的掌中竟然暗含了毒素的沙砾,范大人因此才被那沙砾击中,依我看,那毒素已经开始在胸口蔓延,若无解药,恐怕。”
夏柳脸色阴沉,目露凌厉的寒光,“这乞仁凸呔竟然敢派这样的人!他是想要印度教被灭教不成!”
风雨一时沉默,这件事多少他有些责任,还是自己不留心保护,导致范文程被刺,若是范文程因此去世,那他定然会内疚一辈子的。
两人都不说话,夏柳充满了怒火,正欲大发脾气的去把那乞仁凸呔给抓来,前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卢象升带着亲信和那保护他的修真人匆匆赶来。
“听说范大人遇刺了?”卢象升与范文程一个管文,一个管武,但是在大事件上,还是范文程主要的,虽然卢象升与范文程相交不是很深,可通过在印度的这些事情,他也很佩服这个人,听到他遇刺,心急如焚的赶来,他若是被害,那可是大明的重大损失。
夏柳一见卢象升,立马道:“卢将军你来的正好,立刻调遣大军,准备对付印度教!”
卢象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吃了一惊,看看风雨脸色沉重,没有反应,不禁道:“夏先生,我们不是刚刚与印度教等教谈好?为何难道范大人是被印度教的人。”
见两人的脸色,便知道事情确实如此了,卢象升顿时眼冒怒光,大声喝令道:“立刻调遣三千骑兵营人马,把那还没走远的印度教中人抓回来。”
看这卢象升火冒三丈,怒形于色,夏柳忽然想到了什么,略一沉吟,脸色微变,连忙道:“慢!”
众人微微一愣,卢象升疑惑的看着夏柳,夏柳沉思了片刻,沉声道:“此事很蹊跷!印度教为什么敢派这种人来刺杀?”
卢象升虽然冲动,但是见过的阴谋诡计倒也不少,立时转过念头,疑惑的道:“夏先生是说这是有人从中陷害印度教?”
夏柳深深看了卢象升一眼,缓缓道:“暂时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陷害印度教,但是那乞仁凸呔不是个笨蛋,他没有必要派这种刺客来!所以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短短的时间内,从暴怒,转变为冷静的分析,夏柳不知不觉间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神色清冷,蕴藏着浓浓的杀机,但是却并不冲动暴躁,反而犹如一尊石像般,静静地思索着,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转动。